“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他突然发怒,情绪暴躁起来。
归染有些不知所措,向他迈出的步伐顿住,内心不安,慌张解释:“我熬制了解毒汤药来,想着让殿下服下,又见书房外没人守着,今日风雪大,担心药凉了影响药效,便擅自进了屋来,”她顿了顿,又道:“对不起,殿下,我......”
她不自觉将内心想法说出,又觉再怎么道歉,仿佛都不重要了,没经过允许便进来,怎么道歉解释都无法弥补。
她顿时噤了声。
此时两人都没说话,谢渊迈步走了过来,开口便是毫不留情:“出去!”
他再次催促着她。
归染再受不住,只迈步朝着门口走去,经过时,终是看了眼身后桌上那汤药,又道:“药材珍贵,还请殿下务必保重身体,喝下汤药。”
说完便径直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来。
外面风雪交加,她今日是穿着斗篷来的,刚进屋时嫌热气重,将那斗篷随手解下放在了屋内,
归染看着那雪花,迈开的步子顿住,思索片刻又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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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归染都在午后将汤药熬制好,送到书房门口,交由侍卫送进去,若侍卫不在,她便端着药碗一直守在门边,等着谢渊回府,再将药交给侍卫。
待回到房中,还没来得及坐下歇口气,冬青却气鼓鼓地跑了进来,抱怨道:“王妃,您管管那多嘴的下人吧!您尽心尽力为楚王着想,却被如此对待,如今就连那洒扫婢女都敢随意懈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私下里那些人指不定该怎么议论您呢!”
归染见她如此气愤,言辞虽有些夸张,但不无道理,可如今这送药一事,竟成了习惯。
也不知是何缘由,若是开始时便放着不管,心里倒不至于如此想着,她把过谢渊的脉搏,知道他病症,如今再怎么也放不下,总想着要将体内毒性解除才行。
归染不管王府下人如何议论,便是放在从前,事情做到一半便不管不顾,倒不是她的风格了。
这一日,因风雪实在太大,冬青也拦着她,归染一整日都在房中看医书,待到天色渐暗,用过晚膳洗漱后便早早睡下。
窗外雨雪又“哗啦啦”地落下,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归染听着那雨声,迷迷糊糊间闭上了眼,片刻后,又一阵“砰砰砰”声传来,归染顿时清醒过来。
似乎有人在敲门......
她起身查看,拉开房门。
四周万籁俱静,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归染借着烛光看清眼前之人。
殿下?
她有些惊讶,不等她询问,只见他有气无力地向着边上倒去,归染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又将他扶进了屋。
他身子沉重,归染歪歪斜斜地将他放在床上,身上卸了力,她一下子跌坐下来。
片刻间,楚王已陷入昏迷,归染将烛火点燃,看清他的面容。
谢渊穿着黑色外袍,血腥味浓厚,却看不清哪里受伤。
归染脱了他的鞋袜,仔细在他身上翻找着。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说话声:“中了毒,又被人砍了几刀,伤口在腹部。”
她闻声抬头,只见一男子自房梁处“咻”地一下轻巧落地,他动作敏捷,眨眼间便站立于归染身旁。
归染见此,按耐下心底疑惑,转头将谢渊衣物尽褪,露出胸膛来,那刀伤赫然出现,从胸口一路向下横在腹部。
她快速拉开一旁衣柜将包袱里的纱布消炎药找出来,手法娴熟地为他消毒包扎。
此时的谢渊因疼痛而皱紧了眉头。
归染见状,又拿出银针来扎在谢渊虎口合谷穴处,这个穴位有镇静止痛的作用。
待伤口全部上了药,包扎好后,归染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弟妹医术倒是精湛。”旁边男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观看。
此时他出声,归染这才察觉到那人还在。
“在下郁禄,殿下伤势如何?”他继续问道。
她拔下虎口处银针,熟练擦了擦手上血迹,站起身来,看着他问道:“方才殿下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现下腹部伤口鲜血已止住,只是这体内毒素蔓延,前几日服用的药物似乎没起到作用,不然,也不至于伤的如此之重。”
归染有些不解,明明那些汤药都是经过自己细心研制出来,虽不能一次性解掉体内所有毒,也不至于会让毒素蔓延如此之快!
“前几日?”男子疑惑,“殿下自中毒以来就没服用过任何解毒药物。”
他话一出口,归染瞬间猜想到。
她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
“既然殿下已无大碍,那我也该走了,只不过......”郁禄顿住,又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来,道:“前些日子殿下大婚,我因有事来不了,但是这见面礼是该送的。”
他说着将东西递给归染。
随后,他动作灵敏似一阵风从窗户边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