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何又说我~”
冬青听她如此调侃,噘着嘴跺了跺脚,转身背对她。
“好啦,我方才吩咐准备的黑檀木可有找到?”
归染有些严肃道。
冬青见她如此,轻咳一声,收起脸上的嬉笑之色,正经地回:“我从王府后山小树林里找到了许多,砍了些放在药房了。”
归染点点头,随即起身去往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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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内。
冬青正蹲在院中点燃那黑檀木,归染便坐在一旁守着。
“娘娘,您先回房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冬青见这周围烟雾太大,免得她被熏到。
归染却坐着不动,只是将椅子挪远了些。
那黑檀木堆叠起来燃烧着,火焰蹿得老高。
一个时辰后。
黑檀木已燃烧殆尽,只剩下滚烫的火灰,正冒着火星子。
归染见状,迫不及待将一旁的匣子打开从中取出药丸来,放进一精致雕花铁盒中。
她又用火钳夹着铁盒稳稳放进那滚烫木灰中,仔细埋了埋,继续坐等着。
又是差不多一个时辰,等到那木灰逐渐冷却,这才取出那铁盒放置在一旁。
木盒里的药丸在其中滚来滚去,没有任何变化。
冬青见状,重新取来一堆丢进木灰中点燃。
就这样反反复复,两人守在那堆火旁搞了一整日。
直至太阳落山,归染才将那装有药丸的木盒取出放在药架子上,回了月牙台。
第二日。
归染便起了个大早,去往药方重复昨日所做之事。
就这样接连两日的炼药。
那药丸终是融化了。
归染取出铁盒来放在地上静置了一会儿,才打开。
那药丸此时已化成了一滩紫色黏液。
她又用自制工具一点点将紫色黏液中的水分析出分离开来。
那水是蓝色的,倒进干净药罐中储存在药架子上。
归染又将那只有黏液的部分重新丢进火灰中炙烤。
这次时间不长,半个时辰便凝固成了一团红色的,得到了坚硬状态。
在药房中忙碌了几日,终是得到了寒冰石的最终状态。
她当即便将那药罐中的赤练蛇胆取出,与碾磨成粉状的寒冰石一并放进火炉上的药罐里熬煮。
这药方整整熬煮了三个时辰,终是得到一小碗浓黑的汤药。
“终于熬制成啦!”
冬青在一旁兴奋地蹦了蹦。
归染虽面上没多大情绪变化,内心却早已激动不已。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那汤药离开了药方,朝着留墨堂走去。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有些看不清前方道路。
她步伐放缓了些许,生怕汤药弄洒。
来到留墨堂院内。
归染远远便瞧见那房中还亮着。
她嘴角上扬,快走了几步。
房门大开着,侍卫却不见人影。
归染左右瞧了瞧,等待片刻。
垂眸间,手中的汤药还冒着热气......
不想再等待,迈着步子朝门边走去。
一只脚刚迈进房门,忽听得屋里传来声音:“殿下您与太后本就势不两立,太后明目张胆地将人塞进月牙台,恐怕......”
郁禄话没说完,谢渊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丞相派来的一枚棋子,现已被废弃,有何畏惧!”
归染顿时僵在原地......
不远处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
刹那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往前的脚不由自主地后撤了一步。
恰巧遇到这种时刻,本能地便想转身离开。
可内心始终犹豫不决,汤药散发出的苦味一阵阵蹿入鼻息之间。
归染终是忍住欲转身的步子,深吸一口气,向着屋里走去。
两人听到声响,声音戛然而止,纷纷抬头看来。
待归染走近,停在他的身侧。
她将手中的药碟放在他身前的桌案之上,笑着道:“殿下,先喝药吧。”
“今日时辰已不早了,王妃怎亲自送药过来?”
谢渊转头,抬起右手对着一旁的男人挥了挥,一手拉着她坐下。
郁禄见状,眼眸对上归染,只一眼,便垂眸转身从窗台悄无声息地蹿了出去。
归染始终只将视线放在身旁男人身上。
她被他拥在身前,坐在他腿上,一如往常。
“臣妾改了药方,想必应是比以往那些更加有用。”
她虽如此说,眼里却流露出兴奋,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那碗汤药递到他的手边。
谢渊嘴角微勾,并不言语,只一手揽着她,一手接过她递来的药碗。
抬手仰头一口气便将药喝得一干二净。
归染见他喝得如此爽快,方才心中生起的一丝不适片刻间烟消云散。
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柔软,仍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谢渊放下药碗,听着她语气里似有些着急意味,不由得微皱了皱眉。
“这药可是有何特别之处?”
他敏锐,察觉她方才的异常。
归染抿了抿唇,始终盯着他紧闭的双眼,见他疑惑,解释道:“药里加了赤练蛇胆与寒冰石。”而后顿了顿,继续道:“殿下,您可尝试着睁开双眼。”
谢渊沉吟片刻,只微微点了点头,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