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染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绑着,黑溜溜的大眼此时正瞪着结巴男。
结巴男坐于她正对面,双手环抱胸前回瞪,时不时露出凶狠表情。
她丝毫不惧,只一味模仿着对方表情,结果将他气得直接背过身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守着的两人渐渐撑不住,靠在一旁直打盹。
万籁俱静之时,忽而一阵风透过窗框袭来,归染不禁打了个冷颤。
就在此时,一阵浓密的烟雾悄无声息蹿进来,她瞬间清醒。
眼前烟雾缭绕,视线模糊不清,鼻息间轻吸,气味刺鼻呛得她立刻屏住呼吸。
“迷药!”
她心中警铃大作,警惕抬眸看向屋外。
只见屋子周围已然红光一片,燃起了熊熊大火。
又转头看向两人,竟半点反应都无!
怎么办?
慌乱之下,她挣扎着试图将手腕上的绳索给松动,可是怎么解也解不开。
眼看着屋外大火快要蔓延进来,窗户虽是半开的,可屋子里的浓雾愈发浓郁。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四处寻找着......
身旁桌上正中央静置着一杯茶。
她反应过来,立刻挪动着身子向前凑近。
奈何身高不够。
只得依靠着桌沿缓缓站了起来,猛力跳上竹凳,一个不稳,整个身子都向前倾,重重砸在桌子上,疼得她一阵恍惚。
再顾不得其他,吐掉嘴里塞着的布条,尝试着用嘴去叼茶杯。
就在她叼住茶杯之时。
“——砰”一声响,屋门开了。
只见谢景之站在屋门外。
他飞快跑进来,将归染身上的绳索都解开后,只轻声一句:“外面起火了,快跑!”
“哥...”归染刚开口,就见他飞速转身奔向另外的卧房。
她本能的伸出手去,只见他的衣角从自己的手心轻轻划过。
她愣了一瞬,这才撒腿冲着门外跑去。
跑出门外只一秒,她又折返回来。
该死的!那两人还如同死猪般睡着。
归染叹了口气,迅速从兜里掏出两颗药丸喂他俩吃下。
片刻,两人渐渐苏醒。
“你...你怎么...”
结巴男揉了揉眼,惊讶看着面前的人。
归染来不及多做解释,转头飞快跑了出去。
待跑到一个安全的环境,躲在茅屋外的草丛堆里,这才深深松了口气。
她看着绑架自己的两人慌忙逃窜出来,又眼睁睁看着茅屋逐渐被大火所吞噬,却始终都没见到景之哥哥出现。
直至天光大亮。
大火烧光了茅屋里的一切,又渐渐熄灭。
归染这才又重新跑了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着......
不论如何,总要有些痕迹的吧!
她想着,竟有些固执地跪地拨弄着面前的灰烬。
“小不点?”
恍惚间,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难以置信回头......
四目相对。
周围一切都已看不见,只清晰听见自己心口不住地跳动。
是那么地鲜活悸动,情绪却再也绷不住,不管不顾放声大哭!
“哥哥......”
谢景之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归染回神,立刻起身重重投向他的怀抱,感受着熟悉地温热体温。
幸好!
幸好景之哥哥没事。
对了!
大娘呢?
她从他的怀抱里出来。
“不用担心我娘,昨晚情况紧急,我救出她后便连夜送到了山下医馆,现已无大碍。”
谢景之似是能够感应到她心之所想,一一向她说着。
“嗯嗯,”归染点了点头,“没有大碍便好。”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晶莹泪珠还挂在眼角,叫人心生怜惜。
谢景之抬手轻轻抹去那滴泪珠,垂眸看向眼前个头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孩,蓬头垢面的一身,可怜兮兮的,心底却奇迹般地生不出一丝嫌弃之情。
他边安抚边将她带下山,进入一个蒙古包内。
归染这才逐渐放松下来,沐浴完静静坐在蒙古包里等待着。
尽管这会儿已是困倦无比,却不知为何始终强撑着眼皮。
景之哥哥这会儿不在。
她四处打量着。
这蒙古包比普通的大,用的器具装饰也更加奢华。
归染看着桌上的金盏杯,不禁咂咂嘴,这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正想的出神,有人掀帘朝她走来。
她转身,却见来人是一名腰间带刀的侍卫。
“景之哥哥呢?”
归染见他一脸冷漠,心中顿时警惕问道。
“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着她走出蒙古包,来至一片草原上。
四周空旷的草地,一棵垂柳飘荡着枝条,树干旁绑着一匹枣红马,再无其他。
归染顿觉不对劲。
那人径直走向那匹马,解下马绳,牵着它又走近,道:“姑娘,这匹马交给你,你可以骑它离开。”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多余的变化。
归染不禁蹙眉,没接。
那人似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片刻,便将马绳放在一旁,转身便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