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她如霸道的小兽一般,任性地占据着他,且不让他赶走的模样。
顾逸的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阿秋却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她别转头,以耳朵贴上他的胸膛,似是专门听他的心跳。
她的发丝擦过他的下巴,令他生出痒的感觉。
顾逸大窘,全身发力往外推她。
却又不舍得当真用力。
他听得自己呼吸都乱了,哑着声音问:“你在听什么?”
阿秋认真地道:“我在听,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她神态专注,眸光明澈,羽睫轻颤,如一只聆听溪水潺潺声音的灵鹿。
顾逸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他蓦然发觉自己心中似有只野兽,焦躁不安,蹒跚躁动,随时可破笼而出。
他听得自己干燥的嗓音低低掠过空中,问道:“那你,听到了么?”
阿秋对顾逸变化极其敏感,已然听出他声音有异。
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漆黑如墨、幽深如海的眼眸。
那眼眸深处,似乎压抑着什么,又有什么正在腾然烧起。
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瞬身体腾空,却是顾逸已然打横将她抱起,走向的地方——是床。
他将她放在床上,随后向她俯身下来。
阿秋未料到顾逸的回应竟然立刻便是这个,整个人被笼在他俯身下来的影子里,又羞又怕,晕生双颊,颤栗伸手抵住他俯下来的胸膛,却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顾逸幽深的眸子里似有星火燃烧,他弧线优美的薄唇轻动,阿秋却懂得那是两个字:“为何?”
为何拒绝?
这个问题引得阿秋脑中一片忙乱,却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阿秋瞧着他近在咫尺、英挺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她的手掌抵处生出火热的感觉。顾逸的身体在发烫,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阿秋,只觉自己亦快被这温度烫化。
她从来不知道,顾逸动情之时,是这般直接的。
地底那次……不算。阿秋安慰自己,那时顾逸意识不清醒。
一丝光亮倏忽照亮她的思绪。
那他现在,是清醒的吗?
一念及此,阿秋瞬间理智恢复大半。若……真发生了什么,她倒不觉得重要。并非因她轻浮,而是她既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愿意的,就再不会附加别的条件。
但顾逸洁身自好,对一切事有严格的标准和取舍。
他若想和她发生眼下这种关系,便绝不会收她为徒。
她眼看着顾逸原本漆黑炙热的眼眸转化为通透灰色,同时将她的本就抵御无力的双手拉开,反扣身侧,再下一刻,他火热的身躯便压了上来。
他的唇先是在她颈项间游走,随后便寻觅到了她的唇,立即如饥似渴深深攫取。
霸道而缠绵的唇齿纠缠,几令阿秋的理智亦尽于湮灭。
不过数刹,她的发髻已然散乱,肩头衣裳亦被扯开,阿秋情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这般下去。
她从未和男子欢好过,亦不知如何令顾逸停止清醒过来。
急中生智之下,她按在顾逸背上的手掌,缓缓送入一丝她从前于冰天雪地里练功,炼就的寒冰真气。
她不知有没有用,但这真气是至阴玄气,极冷极寒,一旦注入,至少会令他感到经脉之中忽生寒意,或许便能清醒过来。
寒冰真气缓缓运转,是她不断聚炉鼎元气,将至阳转化为至阴,输入顾逸体内。
这真气并不会对他有伤害,反而会有助他内伤恢复的功效。因顾逸也是武学的大行家,自身尽能化解其侵入经络的寒意,只不过这个运化的过程,大概就需要他暂停此刻,他在她身上正在做的事了。
顾逸果然身躯微震,停止了所有动作。
她的至阴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心脉经络之中,又逐一被他化解,消融,汇入丹田气海。
顾逸离开她的唇,以手撑着,凝视着她,灰色瞳孔奇异的发出亮光,像是才认出她来。
现在的姿势,是阿秋看似无力地攀着他宽阔的肩背,如藤萝依附缠绕乔木般缱绻。
顾逸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道:“你这般以至阴合我的至阳,与和我合体交欢有何区别?还不如……”
阿秋不料得他运气之时还能说话,脸瞬时通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只苦于动弹不得。
顾逸看似戏谑,实则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睛,丝毫不容闪躲地道:“看你这般害羞,每次都推三阻四,想是从未经人事?”
阿秋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咬紧了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她只祈祷顾逸这阵发疯能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