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付可曼间接承认了她和杨景然逃课了。在方意惯有的印象里,他两是绝对不会逃课的。方意难以置信地看向杨景然,他一直都是认真学习,再难都会坚持下去的人啊,怎么会这样呢。
杨景然回避了方意震惊甚至说是怀疑的眼神,他不喜欢从方意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她流露的眼神就像是在责怪他,可是他也只是逃个补习班而已,又没有逃学校的课,补习班的内容他多看两眼也就补上了,根本不需要大惊小怪。他微微颔首,冷淡地像块冰。
“你会帮我们保密的吧。”付可曼亲亲热热地一把搂住方意。
方意怕自己给她传染上流感,离了她一段距离:“我……我感冒了。”
“没关系,你人最好了,我们相信你,你不会告诉景然爸妈的,对不?”
方意沉默地看向杨景然,杨景然逃课这事如果让杨立铭何怡夫妻两知道了,可能比批评还严重。杨景然从小家教就严,军队出身的杨立铭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走歪路的。正是孩童调皮的年纪,杨景然因为吃饭没坐直腰板端正碗,洒了汤,就被杨立铭罚不许吃晚饭。方意爸爸心软看孩子委屈的眼睛通红劝了好多次,杨景然回家后反而被罚得更狠。
方意从小就怕杨立铭,她见过杨父教训杨景然的样子。许是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再加上是自己战友兼多年好友的孩子,杨立铭夫妻俩反倒对方意特别呵护与疼爱。
“你们赶紧早点回去,只缺了一节课,老师应该不太能发现。”
得到方意肯定的答复后,付可曼才放心地松开方意,招呼杨景然离开。
望向两人离开的背影,方意心里空荡荡的,跟失了魂一样,心神不宁的。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杨景然会逃课出来玩。但……这是他的选择,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到了饭点,方意给黑花准备晚饭,发现家里的狗粮只剩小半袋了,现从网上买肯定来不及,黑花这点口粮只够再吃个一天的。这段时间她跟妈妈都忙,对黑花的照顾都疏忽了。于是赶忙收拾出门。
“姐姐给你买狗罐头,好不好?”“给你买小肉干,行不行?”方意每吆喝一句,黑花就嗷一句,一人一犬,一问一嗷,玩得不亦乐乎。
黑花像是闻到什么突然立住,警醒地注视前方,护在方意身前,开始狂吠。方意被吓住,她没见过黑花的这幅模样,好像前面有什么危险。
这条是从宠物店回家的必经之路,黑花狂吠的方向是楼与楼间的一个很窄的小空巷,两人并排过都有些困难。因为有路灯,而且走的是宽阔的马路,方意平常路过也不会太过担心,但是黑花的反常令自己的心不得不揪成一团。如果真是遇到图谋不轨的坏人,她就得立马大声呼救带着黑花往人多的地方跑。
狭窄的地方慢慢走出一个人,还没看清来人,方意牵着黑花的狗绳,转头就要跑。却被一声“方意”止住脚步。
一天能碰到杨景然两次,真是惊奇。
随着杨景然的靠近,方意闻到了杨景然身上若有若无的呛人的味道,她突然明白黑花为什么会大声狂叫,一副防卫的模样了,狗的嗅觉要比人类灵敏十万倍,想必黑花早就闻到杨景然身上的烟味。
不知道是惊还是吓,方意感觉今天一天好像被迫坐了三四次跳楼机,还是被杨景然胁迫的。如果不是熟悉声音和长相,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她认识的杨景然。
“你……”方意放弃了,她好像说不出口,杨景然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刺激,她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她失语了。
如果她是付可曼,她会问他怎么了,如果她是张能凡,她也会直接开口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她是杨家父母,如果她是杨家父母……方意瞳孔扩张,这些事让何阿姨杨叔叔知道了怎么办。
杨景然看见了方意脸上无法平静的神情,灭掉火星子,漠然地开口:“最近有点累。”
你累,你可以有很多方式可以放松啊,睡觉,看书,看电视,跑步,你非要这样放松吗?方意甚至想吼出来,她有点想哭,因为现在的杨景然好陌生,她一点都不认识,也不能理解。
“其实也是有其他方式可以放松的,不一定非要……”方意说不下去了,她很不喜欢杨景然身上的味道,非常不喜欢。她有太多想要劝他的话,但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可以说你可以换换别的。
她跟他始终搁着一层,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连朋友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