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许襄安吹干头发,状若无骨鸡爪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今天实在太累,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撩自己的衣服。
一双温热的手爬上了他的胸膛,他强撑着困意睁开眼,发现是谢霄正在给他身上的青青紫紫抹药,手法娴熟地揉着他的皮肤。
“谢霄。”许襄安侧过身,突然将头埋进了Alpha怀里。
“你还在生气吗?”
谢霄替他上药的手一顿,低低地“嗯”了声。
许襄安闭了闭眼,头埋得更深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别生气了。”
“不行。”谢霄却没顺着他的台阶下:“在你的伤好之前,我消不了气。”
至少一星期这伤才能好,看来今晚是搞不定谢霄了。
许襄安讷讷地“哦”了一声,干脆不装了,转过身去接着睡大觉。
睡觉可比哄Alpha要重要多了。
在这个混乱的夜里,许襄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一片黑暗中,走了很久,世界仍是无光——仿佛一位迷途的旅人,找不到归去的路。
醒来时,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胸口处还疼得慌。
窗外依旧是黑沉沉的,未见天明。
许襄安安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大脑纷乱,被那个梦的后劲弄得彻底睡不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阳台,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指间深深地吸了一口。
……
在那个孤单的梦里,他一直走,一直走,却始终找不到‘走’的原因。
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找不到自己的理想与终点。
但在昨天命悬一线时,他却下意识想到了谢霄。
——在他的定义中,他和谢霄不过是“各取所需”,一对随时可以SayGoodbye的塑料兄弟。
可为什么会在危险时只想到他呢?
明明还有那么多可靠的朋友。
明明活着也没那么重要,他为什么会那么想活着见到谢霄呢……
好烦啊。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许襄安干脆放弃了这个问题,又点燃了一支烟。
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时,他都会潦草地把这些问题归咎为自己的习惯。
他只是习惯了谢霄在身边。
……
谢霄醒来的第一眼,就发现omega不见了。
Alpha的嗅觉很灵敏,循着烟味,他在阳台上找到了许襄安。
许襄安躺在阳台的摇椅上,长腿交叠,不知已经抽了第几根烟。
他的睡衣衣领大剌剌地敞着,露出里面白净性-感的锁骨,耳畔长发温柔地垂在肩头上——让他看起来像只宁愿娱乐至死的烟鬼。
谢霄从他身后走来,随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烟,问:“第几支了?”
“不太记得,第五支了吧。”许襄安抬头,看了眼Alpa。
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谢霄的下巴。
盯着这个下巴,他忽然很想把谢霄的领子拽下来接吻。
但也只是想想。
他们的关系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谢霄也三番五次地告诉过他,他不乱lún。
所以就算了吧。
谢霄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垂眸与他对视,淡淡道:“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