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许襄安电话前,他正在给煤老板铲猫粮。
谢霄铲猫粮的手法很专业,那技术跟食堂阿姨的手抖大法有得一拼,煤老板蹲在他肩膀“喵喵喵”地抗议了几声。
——但无效。
煤老板再不减肥就要变成煤气罐了。
谢霄推开它蹭上来的脑袋,从口袋里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接通电话,对面有些虚弱的声音传出:“喂——”
“哥?!”听到许襄安的声音,谢霄下意识站了起来,手里的铲子“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喵!”随着锅铲兄的牺牲,煤老板的晚餐也猝不及防地撒了一地。
“你自己先吃着,我回来再扫。”谢霄没给它收拾。
接到哥哥的电话,他随便套了件冲锋衣,捞起桌面的钥匙,火急火燎地就开车往许氏公馆赶去。
市郊公路尽头,一身劲装的Alpha骑着火红色的摩托从地平线疾驰而来,引擎高速运转发出咆哮声,听起来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在威慑对手——杜卡迪1299r,全球限量五百台(韩亿严选-狗头jpg.),售价三十五万左右,是许襄安在某个节日时随手送给谢霄的。
当时在英国,季羡明只是随口夸了一句“这车好帅”,许襄安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第一眼就觉得这车适合谢霄。
摩托车倾斜压弯,尖锐的轮胎摩擦声瞬间擦破黑夜,骤停在许宅大门前。
谢霄摘去头盔,抬手胡乱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
顺好刘海,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正打算给许襄安打电话,一道声音却率先叫住了他。
“谢霄?”
一个挽着披肩的中年omega从远处走来,怀里抱着一大束烈焰般的红玫瑰。她的眉眼深邃妩媚,唇鼻线条勾人,妥妥的浓颜系美人,细看之下,这幅样貌还与前几日谢霄抱着茉莉回家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同。
“妈…”谢霄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不自觉地暗了下来。
“嗯。”谢晓君是许见山最得宠的一个情人,也是第一个被带回家的情人。
这些年,她被许见山养得很好,倒是很久没有见这个儿子了:“霄霄。”
谢霄没有叙旧的心,冷冷地回了句:“是我,你有事么?”
当年把谢霄扔下,谢晓君也是迫不得已。她把玫瑰花束交给身后的佣人,走上前,想要挽一挽谢霄的手,缓和一下紧张了这么多年的母子关系:“妈妈没什么事,但是妈妈想让你知道,其实当年的事情不是……”
“不必了。”谢霄退后半步,避开了她的触碰:“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
“是吗?”见儿子的态度不好,谢晓君的不悦地挑了挑眉,变脸得极快:“你现在过得那么好,多亏了那位许大少爷吧。”
“听说他最近傍上了赫尔曼先生,连菲舍尔也在朝他伸出橄榄枝,怎么?洛维恩那几十个亿的遗产不够你们花了吗?”
知子莫若母,她实在很懂得怎么拿捏谢霄。
“你…”谢霄闻言脸色微变,想反驳,却又不知用什么词语骂好。
两人僵持着。
许襄安打发走菲利斯,从洗手间一路出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饶有兴致地反问谢晓君:“谢小姐……似乎很关心我?”
“是情人当久了,终于急着上位了吗?”
骤然听到他的声音,谢晓君心虚,立马打起了圆场:“没有没有,襄安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不早点出来,怎么知道你在这挖苦我呢。”许襄安走到谢霄身边,垂眸看了眼腕表,正好八点整。
正是“天凉王破”的好时候。
今天一口气收拾了俩,也不差再多这一个。
“谢阿姨。”许襄安勾了勾唇,语气轻飘飘的,却有如实质:“我们家霄霄是个话少不爱计较的性子。但我不同。我是一个喜欢礼尚往来的人,所以——谢老先生最近的提案,恐怕要晚上几年了。”
“你……”谢晓君被他噎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只是想言语教训一下儿子,却没想到会招惹来这位大少爷……以许襄安那狭隘的心眼,说收拾谢家,那绝对没跑了。
怎么办?
谢晓君脸色苍白,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披肩。
“先别说话。”谢霄发现许襄安的状态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发现他的皮肤烫得出奇,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谢霄:“障碍症又犯了吗?”
许襄安:“嗯…好疼啊。”
许襄安:“我忍了好久,你给的血清也用完了……”
“没事,我来了。”谢霄把他抱上车,不顾谢晓君在一边震惊的眼神,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同时释放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为他纾-解障碍症。
被这样一双结实有力的手环在怀里,许襄安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脸埋在谢霄的胸前,小声地说:“我想回家……”
“在外面浪了一个星期,我有点想煤老板了。”
不知道煤老板这一个星期有没有变胖?
家里的猫粮又被吃光了吗?
许襄安天马行空地想着。
“好。”谢霄来回轻抚他的后背,耐心地说:“等你好一点我们就走。”
“先缓一下。”
谢晓君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眼神从单纯的“惊恐”一点点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
这对兄弟的关系不止那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