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士兵们没来得及刹住脚,挨肩叠背拥成一团将冲击波传给定住脚的徐八一。
徐八一被冲滚下楼,眩晕和各个关节的磕痛令她更加清醒了。
她甚至在心里感谢这个惩罚。
定住的人换成了白铁军,他站着,大惊失色地看着从楼梯上咕噜噜滚下的徐八一。
伍六一将他扒拉开,两个箭步冲到下面。
“徐八一?”
他去拉半趴在地的徐八一的胳膊。
徐八一任由他拉起,她的鼻子流出了两行血,止不住的往下涌。
她看起来有些无措:“班副。”
伍六一瞪大眼睛,低喝:“你在流血你知道吗?”
他在摸自己身上的纸,又问楼梯间士兵们要纸。
刚想把纸递到徐八一手里,却见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楼梯上面。
伍六一望眼过去,就看到高城站在这场闹剧之外。
冷冰冰地低望,眼里酝酿着暴风骤雨。
闹剧以罚站收场。
灰白的云层压在天空上,宿舍楼外活动场地的树时不时被阴风吹得枝叶打摆。
垃圾桶旁站着伍六一和徐八一。
高城在他们面前踱步,踱了很久才开始说话:“你们两个出息了啊,还打架?”
伍六一脸上的淤青块逐渐显眼。
徐八一鼻下残留的血迹仍未干。
伍六一:“报告连长,没有打架,友好切磋。”
高城冷笑:“切磋?切磋过瘾没?单方面切磋?我没看到你给徐八一造成什么皮肉损伤啊,就看到你这个格斗冠军鼻青脸肿。”
“仔细说说,这场闹剧是什么原因开始的?”
徐八一目视前方,尽管前方有一个高大的身形遮挡了视线的自由延伸,但徐八一目色空无,仿佛高城是不存在的。
伍六一:“报告连长,是我用语言激怒了徐八一同志,这场闹剧追根究底是由我引起的。”
高城将目光转到徐八一脸上,声音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徐八一,是这样吗?”
徐八一置若罔闻,目空一切。
伍六一以为她不再犯傻了,结果看她依旧被任性情绪控制着理性思考。
高城多给她一次耐心:“我问你话呢徐八一。”
安静中只有簌簌的风予以回应。
高城开始愤怒:“你不回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气是冲我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因后果吗?我就在宿舍,听到敲门声,还没来得及开门就没了。是你敲的吧徐八一,你们动静很大,鬼都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徐八一倔强地盯着前方。
嘴紧抿着,眼里有浓烈的忧伤和悲愤,两相融合下又变得凛冽如冰,这种凛冽正刺着高城的心。
高城越发丢失自己的情绪:“这有意思吗徐八一,你以为你是雏鸟失去妈妈还是——”
伍六一不顾一切地越矩打断:“连长!”
他怎么能故意往人心口上挖肉呢。
伍六一担心地看着徐八一,不出意外的,仍然是木头般的冰山般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动。
高城重重呼了口气,类似于叹气,但气里又有不肯罢休的训斥:“这是部队,士兵来了又去,这是常态,永远避免不了的,这你都受不住的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伍六一又发声:“连长,求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