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说:“八一，听六一说这些时间你干了很多事”

徐八一不好意思地说:“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事，不过是我喜欢的，干着可有劲了。”

高城:“怎么不务正业了，我专门把你发表的文章拿到营里传阅。”

徐八一受宠若惊:“那我真后悔没有写得再好一点。”

高城止不住对她的赞扬:“很好了徐八一，就是有一点不好——”

徐八一竖起耳朵听教训:“什么不好？”

高城想不通:“有时间发文章，没时间给我们写信，一封都没有啊徐八一。”

史今紧接着说:“我们一直在等你的信。”

徐八一:“连长，班长，我不知道写什么，每次想要下笔，我都忍不住写一些消极的埋怨的话，这不好，你们在师侦营很忙，我不能光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史今说:“不，八一……我很乐意你给我表达自己的情绪。”

徐八一摇摇头，她说:“我尝试写过，可写着写着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一想，有的战士在几千米海拔的高原，有的战士在偏远的藏区，他们驻守面临的困难不仅仅是孤独，更多的是生死考验。和他们相比，我已经幸福太多了，所以我就没好意思写。”

史今感慨万千:“八一，你真的成长了很多。”

徐八一说:“班长，我肯定得成长，不能辜负你们的期许。”

高城和史今都有些哑然，过了一会儿高城说:“徐八一，来师侦营吧。”

徐八一惊讶地看他，又极其认真地摇头:“连长，我没有选择。”

高城:“怎么没有选择？”

徐八一:“我至少得做好这一件让我无愧于心的事。我不能离开钢七连。”

高城:“已经这么久了。”孤独这么久还能再坚持吗？其实徐八一完全有理由和机会选择复员，以她的聪明在外面依然可以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告别这种枯燥、重复，偶尔危机四伏的日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解脱。

“你们走了之后，我是想过当一个逃兵。毫不夸张，很多次。一个人太难熬了，以前你们还在的时候，我出去一个月都觉得度日如年。可是后来……”

史今看着她的眼，那里面很纯粹，很透彻。过去的软弱和悲哀全然一扫而空，只剩下坚毅和自信。

从这里也隐隐窥探到她坚强如磬的灵魂。孤独的七连生活给她的灵魂烙上了某种罕有的，其他士兵不曾有的钢印——忠诚与坚守。这是战乱时刻钢七连的先辈特有的品质。

徐八一说:“连长，不管你信不信。钢七连对于我的意义不比对你的意义来的轻。”

高城叹气:“我相信。”

徐八一呵呵一笑:“那连长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拒绝让我很难受。”

如果再提，或许她会再次拒绝，但更多的可能是，她会忍不住同意。

高城和史今心里难免失落。

三人往帐篷外面走去。远远望着，伍六一正从越障跑比赛中抽身，他老远朝这边走过来，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又快速冲刺，冲刺目标是史今。

史今避之不及地被他熊抱。

“史大连长，”伍六一调侃，又冲着高城乐:“高副营长。”

高城不满道:“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