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受河流摆布的人这时候已经浑身乏力上艇艰辛。
于是有人不加任何犹豫地大喊:“我需要!”这并不羞愧,这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
吴哲在艇上环爬一圈,没发现徐八一在水里的踪迹。这种关乎性命的事足以令他抛下一向的冷静:“要不我下去找找?”
伍六一说:“我下去,我恢复力气了。”
吴哲:“行,我叫个救生圈。”
伍六一阻止他:“先不要,你要了救生圈徐八一会比吃苍蝇还难受。”
齐桓没看到徐八一的身影,他的心咚咚地跳得有些不安。他一直在等待他们小组的呼救,但那两个人看起来一点儿不着急,这让他很想把拳头隔空送过去。
但他能做的,只有牙关咬紧,控制住自己想把两个人的分数统统归零的冲动。
伍六一刚下水,距离他三米的水面忽然有了较大波动,他肩上搭着绳子的一端,往波动的区域游去。
很快徐八一浮出水面,她大口地呼吸,破开云层落下来的日光照得她活像一只精怪,有种不顾一切全力追求生命的新生感。
伍六一的心轻快了一大截,他很快游到徐八一身后,用手将她拖住,徐八一甚至可以完全信任地不再游动。
伍六一拉着绳子将徐八一与自己成功靠到橡皮艇旁边,这时徐八一一直没有露出水面的左手甩了一杆枪到艇上。
吴哲瞪大眼睛,似乎示意到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枪带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的枪此刻正湿漉漉地躺在他面前。
伍六一把徐八一送上橡皮艇,自己一边爬一边呵斥:“你下次能不能把你的枪看好!”
吴哲几乎是愧疚到沉默的状态。他片刻后说:“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八一。”
徐八一说:“我就顺带,主要是为了抓鱼。”但其实她还真就是为了捡枪才在水里潜那么久的。
往虚了讲,枪是军人第二条生命,丢枪等于丢命。往实了讲,自从她在除夕夜吃过教训后,她再也不敢容许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丢枪事件。
她从兜里掏出一条死鱼:“死老A把这片水域的鱼都快炸没了,好不容易捡到一条。”又珍重地把鱼塞回兜里,说不定能成为晚餐。
伍六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齐桓放下心来。他发动快艇来了急转甩尾,往河流终点驶去。
袁朗支了一张便携椅坐在河流终点的侧岸边,阳光照临水面,他在悠闲地看着报纸。
齐桓一个甩尾,艇身掀起的水浪差点溅湿袁朗的报纸上。袁朗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齐桓却并不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袁朗抬眉:“怎么样?都安全着吧?”
齐桓反将他一军:“每年不都有这种戏码?怎么队长你今年舍得开尊口关心了?”
袁朗难得被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