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宁偏头向后:“到了就知道了。”

他同时抛了眼神给马小帅:看吧，她不接你话茬儿。

马小帅黯淡了一瞬间，又开始不消停，他本想把她的迷彩外套扒拉掉，想了想又放弃了，索性只是摘掉她的帽子扣了一个师侦营的，看着不太搭，但也不违和。

徐八一任由他闹。

甘小宁开了很久的车，最后一脚刹住的时候，他仍不住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眼徐八一。

马小帅在她旁边快要睡着，但她却正襟危坐，如临大敌般。

其实用近乡情怯更合适，哪怕这个乡她从未踏足过，但这里的人对她有绝对的血脉压制权。

高速飞行的弹体撕裂空气，轰鸣着从视距之外的起点飞向另一边的远处山头，那里架设的一个天线塔目标在弹体爆炸中摧毁殆尽。

徐八一被震了个激灵，她呆呆的表情有些回神了。

越野车停在山坡煞尾处，甘小宁和马小帅带着她下车，在红外网下穿行，抵达目标是临时指挥营。

远远的营房下，副营长与代理连长，恰如钢七连时候的连长与班长，这是徐八一最熟悉不过的场面，现在从背后惘惘地望着，却好像隔了一层时光。

好像有所感应般，那两人一个接一个地，毫无预兆地回身。目光对视之间，徐八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马小帅和甘小宁加快了步子，徐八一强压着内心的激昂潮涌也提了速度。

高城从营帐下走出来，看着像慢步闲踱，但也走了有近百米，史今跟在后面，两人无话。

甘小宁:“走这老远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来迎接首长呢。”

瞧这重视样儿，真难得，真违和。

高城叉腰:“一边儿去，不会说话嘴捐掉。”

甘小宁:“是，是。”

高城很不满意地看着徐八一:“怎么瘦这么多，天天喝西北风啊？”

徐八一呆笑:“报告连长，训练强度大了一点。”

高城:“大一点就多吃一点，别折腾自己，哪里不能待？你是非要死磕那里是吗？”

徐八一挠头，声音很弱:“咋说这个了……”

高城:“我这不是看你戴我师侦营的帽子么，不伦不类的，要不就穿配套衣服，要不就把帽子脱掉。”

徐八一轻轻摘掉帽子，属实是因为不能当场脱衣服，要不然她确实想试试师侦营的装备，那看起来很力挺。

高城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徐八一还呆站着，身后有人轻推了她一把，那是在示意跟上。

她回头，是史今。

史今的脸上有一层刚硬退晕后的柔和感，这刚硬让徐八一感到有点陌生。但他一笑，徐八一又落入了过往岁月的温柔轻抚中。

她有些眼酸:“班长……”

史今:“走吧，这几天休息一下，看看师侦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