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荒境作为销骨青的主要去路,想必不愁寻不着销骨青的毒液。
魍魉奇怪道:“你便如此笃定这些村民畜养销骨青是为了出售?许是什么祖辈流传的习俗呢?”
栖尔眼神鄙夷地觑着它:“那他们的祖辈是否有些过于歹毒了,竟叫他们的儿孙冒死畜养数量如此庞大的剧毒蛇群。”
魍魉又道:“所以你就打算去柚岷村一直蹲守,找着他们交接的机会?”
栖尔略显不耐:“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你不必管,我自有打算。”
“但要如何使得荒境那边主动来——”“行了,你且看着就是。”栖尔的耐心显然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柚岷村外。
不出栖尔所料,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村民来到田地间。
这些村民都是凡躯,要活命总得食五谷,村外又有田地,既然不是白天出来,那晚上总是得出来劳作的。
栖尔隐蔽好自己,开始搜寻目标。所幸修士的五感比常人要灵敏不少,虽是费了会功夫,也终于是找着了。
她暗暗记下那些情状有异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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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未亮,陈文德扛着锄头家去。
肩上的锄头压得他弯了脊背勾着腰,草编的斗笠在他灰败的脸上蒙上一层阴翳,他沉默地朝着村里走去。
“吱嘎——”木门发出呻吟。
陈文德手一顿,试探地朝屋内唤道:“春兰?”
无人应答。
“这婆娘,门也不关跑哪去了。”陈文德说着,一边暗暗掀起了衣角,眼睛向后斜看。
栖尔猛地将他的双手扭到背后:“别动。”
此时的栖尔已经叫魍魉替她另换了一副面貌。她轻车熟路地将陈文德禁了声,绑起来,又将他转向屋内的暗角:“她没事。”
那里坐着一个紧闭双唇,眼神惊恐愤恨,同样被绑起来的中年女子。
栖尔将他们丢到一块,蹲下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你们想不想报仇?”
看着两人错愕的目光,栖尔接着道:“死了的人做不了什么,但活着的人,却可以为他做点什么……若不是方成为了私心偷换了人选,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死了那么多人。”
“反观方成呢?儿子也保住了,就算之后事情不小心泄露到荒境那边,也是累得整个村子跟他一起受罚,但是,这对你们就公平么?飞来横祸痛失亲人,又无故受罚,不过皆系他方成一人的错。”
“不若抢先告知那边,陈明事情是方成一手促成,说不定反倒检举有功,能得到奖赏。”
瞧着他们略有怀疑的眼神,栖尔知道这是怕自己别有意图,但自己犯不着费功夫去叫他们打消疑虑,只需在他们心中种下念头便是。
说到这栖尔已经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哦,不过动作可得快点,毕竟我也不单找了你们……半个时辰之后禁制便会自动解开,你们这期间就好生考虑考虑吧。”
栖尔出了村子也并未走远,只留在村外蹲守观察。
若所料不错,今日便会有动静了——不管是从方成那边,还是荒境那边。
虽说栖尔设下的禁制已经解开,陈文德夫妻俩仍是相顾无言。
“当家的……”“做,为什么不做?你不想给春生报仇?”
“……我想啊,可……”
陈文德眼神锐利:“当年举荐输给了他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现在方成德不配位,根本就没有把村子放在心上,村长——也该换换了。”
陈文德家不是栖尔找上的第一处,但却是反馈最好的一家。
起先有几家,不是神情麻木,便是反抗剧烈,说不准待她走了便要去方程那抖机灵,得一点眼前的蝇头小利。
本着广撒网的念头,来之前栖尔已经探查了好些天,在好几家都踩了点。陈文德家,似乎是同方成积怨已久,是最有可能被煽动的。
接下来,栖尔便只需要等着结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