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太阳照常升起。
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给这片贫瘠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许襄安主动留在村子里,给每一户人家都检查了一遍身体,忙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偶尔闲下来,他会呆在简陋的小木屋里陪伊芙琳聊天,聊人生或者工作,无所不包。
“他们不太喜欢我,包括我后来的丈夫。”
“因为我从小就叛逆、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在那个全是短发的家庭里,只有我一个人是长发……”伊芙琳躺在床上,行动困难,骨头都要硬了,却还是热衷于和朋友分享自己的故事。
“他们说长头发不适合劳动,把我抓住,剪了我的头发很多次……我讨厌他们,我觉得我是可以爱美的。”
伊芙琳伸出手想要去抚摸许襄安的脸,手腕上的缪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知道吗宝贝,我特别高兴看到你这么一个漂亮的长发omega。”
“我也是。”许襄安把脸贴到她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伊芙琳的掌心很暖和,但许襄安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逐渐流逝。而他能做的,只是陪伴她度过这段最后的时光。
“你去过附近的纳措海吗?”伊芙琳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谈到纳措海,眼神明亮了起来,“冬季的纳措海是最美的,冰封的湖面像天堂一样,纯洁、磅礴。”
“没有。”许襄安想象不出来那样的地方。
他从出生起就被迫卷入“上流社会”,平时呆得最多的地方不是学校就是都市中心的高楼大厦,接触的人也大多是眼高于顶的资本家。偶尔旅行,也不会去那样穷苦的地方。
“你应该去看看。那里真的很美,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伊芙琳眼中划过一丝怀念,她松开了抚摸在许襄安脸上的手,试图在空中比划出纳措海的样子。
她已经虚弱到无法行走了,却还是试图与人分享美好。
许襄安握住她的手:“我们可以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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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尤娜躺在温暖的躺椅上,惬意地和陈菁打着电话,“查到那几个毒贩子了吗?”
“又天天加班?小心身体啊,别没娶过媳妇就猝死了……”
忽然,木门打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许襄安从伊芙琳的屋子里出来。
这几天,他的头发未经打理,空落落地垂在腰后,皮肤苍白,神情疲惫却没有一丝无奈,身上的服饰也从简单的衬衣换成了当地特色的白色长袍,繁复美丽又富有力量感,和平时简直是两个人。
安尤娜以为他只是因为突然接触到了正确的死亡教育而伤神,笑着和他打趣道:“下午好啊。你这两天这么安静,我都以为你要出家了。”
“有吗?”他走到安尤娜身边,平静地翻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安尤娜挂掉电话,朝他伸出手:“给我也来一根。”
两个差了快二十岁的omega聚在一起吞云吐雾,一个一脸平淡,视线涣散没有焦距,一个桀骜不驯,野心勃勃。
忽然,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许襄安背后出现。
谢霄站在他身后,左手握着omega的下巴,右手推开他拿着烟的那只手,皱眉问:“第几支了?”
烟灰缸里散布的烟头无法说谎,许襄安只能诚实道:“第五支。”
“别抽了。”谢霄抽走他手里的烟,拇指不经意间按过他的唇,“喝水吧。”
平常连被吵醒都要闹上一会的许襄安没有反抗,任由谢霄将烟从他手中抽走,柔软的唇上还残留着谢霄拇指的温度。
指腹粗砺的触感甚至让他微微愣神。
谢霄的动作太过自然了,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许襄安低下头,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是赛蓝和春亚做的果汁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