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门的早,到了县衙也还不到辰时正,衙门里的人尚未到齐。
肖县令在后堂听说顾清林几人到访,慌的不得了,理了官服饭也顾不得吃就前去迎接。没想到等见了几位大人的面,安排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让他去查一下去牢里收夜香的那个鳏夫老余头今天有没有来收夜香。
肖县令心中十分的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忙唤了人去查问。
不多时人回来,果然那老余头今日并未按时前来收夜香,牢房那边的人也正在找他。
顾清林早猜到这样的结果,并不多意外,又问一头雾水的肖县令道,“肖大人,不知道府衙当中共有多少枚令牌?”
肖县令思维跟不上却是牢记一点,问什么答什么,“一共三块,县衙里的主簿,县尉以及捕头各有一块。”
顾清林点点头,“那就麻烦肖大人准备三个房间,收缴三人的一切官凭,将这三人单独看押。没有我的允许衙门里一应人等皆不得外出。”
肖县令此时吃一惊,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颤声问道,“这。。。。。。这。。。。。。可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
云烁淡淡看了一眼肖县令,“无需多言,照做即可!”
肖县令猛然惊醒,心下虽是大骇却也并不敢再多说什么,立时亲自出去安排。
顾清林看一眼战荣,战荣会意跟了出去。不多时便进来回禀已经都安排好了,身后跟着亲自端着三人官凭的肖县令。
此时的肖县令后背早被冷汗浸湿,连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心中有千百万个问题想问却是一字不敢开口,只能略带不安的看着顾清林几人一一查验三人的官凭。
唐主簿与林捕头的令牌均无异样,只有曹县尉的令牌明显看得出来上面串绳颇新,仔细看能看出令牌上的装饰木珠与令牌本身也有区别。
几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云烁与顾清林前去审问三人,留下沈随与赵子渊仍在厅中名义上是陪着肖县令,实则是在监督防止他对外传递什么消息。
顾清林想了想了也并未直接去到关押曹县尉的地方,而是先去了关押唐主簿的地方,进屋并不多言,直接让人送上纸笔。
唐主簿一脸的惊诧,小心问道,“不知,不知大人这是何意?”
顾清林道,“给你个机会自首,将你的所作所为以及你所知道的都写下来吧。”
唐主簿一听,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顾清林的意思,双膝噗通一软就跪了下去,“大人,大人明鉴啊!小人并未。。。。。。”
顾清林摆摆手止住了唐主簿的哀嚎,“机会只有一次,还忘唐主簿能够好好把握。”说完便起身要走。
那唐主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十分惶恐不安。他在这萧山县也有些年头了,屁股底下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干净的,几乎是一瞬间就在脑子里将他收受贿赂强占别人良田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可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何值得这几位大人动这样的阵仗。
然而不待唐主簿多想,见这两位要走哪里能这样就让他们走了,忙膝行几步,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体面挡在顾清林的身前倒头便拜。边拜边哭诉,“大人,大人,小人在这萧山县。。。。。。。。。”
云烁不耐想要一脚踢开唐主簿却被顾清林制止了,他伸手扶了一把唐主簿,面色十分的温和,却无端看的唐主簿遍体生寒,“唐主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按本官说的做,若是能顺便检举揭发一些有用的事情,也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罪责。”
说完便不再理会愣在当场的唐主簿,两人又去了关押林捕头的地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流程。最后才来到关押曹县尉的地方。
此时的曹县尉表现的虽比唐主簿他们要稍显镇定一些,却也是明显可见神色有些仓惶。自从见到看押自己的人并非是衙门的人而是一些生面孔之后,曹县尉心中便已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担心自己所行之事已然暴露。在顾清林没来之前他一直在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对策。
然而顾清林进屋之后,却也并未像先前对待唐主簿二人一般,而是与曹县尉先闲聊起了家常,将曹县尉几是到的萧山县以及家中情况问了一遍,丝毫未提及其他内容,倒让曹县尉心中更加的七上八下没有着落,连先前想好的种种说法都派不上用场。
直到屋外有人走进来,在顾清林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顾清林才点了点头,笑着看向曹县尉问道, “曹县尉家中近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曹县尉有些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回道,“卑职家中一切安好。”
顾清林 “哦”了一声,再看向曹县尉的眼神当中多了些玩味,“既是家中一切安好,那不知曹县尉何事要用到上百两的银子?”
曹县尉心中“咯噔”一声,一时间血液都有些凝固的感觉,心中猜测一定是老余头的事情发了。他不是没有想过会被人发现,只是没有想过竟然会这样快,还是被顾清林他们最先发现。
可心中虽如此猜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装糊涂,有些僵硬了笑了一下,“大人果然耳目灵通,是卑职的一个朋友走商需要些银钱,卑职就取了些借与他。只是些许小事,想不到惊动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