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烁闻言也不由失笑,要不是碍于屋门大开的,真恨不得将顾清林一把按倒,这样那样一番。可惜时机不会,又听顾清林接着道,“我是看他呼吸急促吞咽频繁,尤其在你大将军发威之后,他面色苍白,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有些抽动,这些都是人在恐惧时候不自觉的表现,更别提最后还那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坚持这样的说法,或许这的确是事情的真像。”
云烁点了点头道,“若果真是老汪头找到他的,那我觉的这老汪头就是逆党无疑了。”
顾清林也道,“原本整个产销链条上这个老汪头的身份就很可疑,如果说果真是他一手策划了这整件事情,那他逆党的身份的确就无疑了。可惜那个老顽固死不开口,不然还能问一下这个老汪头的情况。”
云烁道,“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上点刑,说不定一棍子下去就老实招了呢。”
顾清林抿嘴一笑,“你瞧他那样子,也说不定一棍子下去就彻底老实了呢!”
云烁看了一眼屋外没有,还是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顾清林的脸颊,也跟着笑道,“这倒也是。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现在要见一下韩益吗?”
顾清林道,“唐主簿倒是挺配合,赵子渊说衙门这边确实通过倒换陈粮,还有大小斗等一些小手段暗中克扣了不少萧山县卫所的粮草,但也没有邢向南说的那样严重到近半数的情况,大概能有个两到三成。每月响银的拨放也不及时,拖延与数额不足的情况也是常态,到现在也欠着卫所不少响银。我估计韩益的说法跟邢向南应该是一样的,我其实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及是什么契机促使韩益下定决心去做这私挖铁矿的事情。”
两人将韩益唤进来一问,果然同邢向南当初的说法是一样的,江关州卫所当中都存在克扣粮饷的情况,其中以江关州与萧山县最为严重,其他卫所情况稍好,至少可以维持正常生活。
韩益今年已经三十有五,可以说正值盛年,他身材魁梧步伐有力,脸型方正眉浓眼大,然而此时他的眼神当中却是并无半分军人该有的刚毅之气,反倒是眉眼阴郁,脸上胡子拉碴很有几分失意之色。
顾清林听他说完卫所情况,看了看云烁,见他点头才问道,“韩将军。。。。。。”
韩益闻言却是微微苦笑,自嘲道,“戴罪之人如何还担得起大人这一声将军,大人便唤我名字吧。”
顾清林微顿了顿,改口道,“虽说事情未有定论之前将军一应官职待遇仍在,但韩将军既这样说那我便唤您一声韩大哥吧。”
“韩大哥,我有一些事情不明白,还需要再问一下。”说完,见韩益点头才又接着问道,“一般说来这江南府的州府衙门都在江关州当中,江关州卫所近水楼台应该是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才对。既然出了粮响克扣之事,而你也说了已经向上官求助,上官难道没有出面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韩益叹了口气才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当中确实有些原委。”见云烁与顾清林二人询问的目光,才又接着道,“末将。。。。。。我刚来到江关州不久,有一回去府卫所汇报完军务之后,回程的路上遇到有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我瞧不过眼便出手教训了那人一下,并将他扔到了州衙门口。”
说到这里顾清林已经猜到了结果,果然又听韩益道,“后来才知道那人是这江南知府姚谦家的三公子。”
顾清林嘴型作了一个“哦”的姿势,又问,“那你的顶头上司呢?”
听顾清林这样问,韩益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苦涩,“江南府的卫指挥使是陆远征,他的大儿子陆放曾与我同是羽林卫。”
见韩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顾清林不由看了一眼云烁。
云烁微蹙了蹙眉,说道,“这个陆放。。。。。。我好像有点印像,他现在是不是羽林卫郎将?”
韩益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顾清林问,“你。。。。。。该不会。。。。。。”
韩益再次苦笑了一下,“原本无论凭资历还是论功绩,这个羽林卫郎将的位子本应是我的。后来还是陆远征动用了一些关系将我外放,他才能够上位。”
顾清林神色复杂的看着韩益,“你。。。。。。额。。。。。。。”
韩益道,“或许就是命吧。”
顾清林道,“我有些想不通,这如果是我要将你外放,怎么着我也不会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日看着得多膈应啊,这个陆远征为什么要将你弄到自己手下呢呢?就算是为了压制你将弄到自己手下,这江南府好几个州放到哪里不好,偏要放到江关州这个离他最近的地方呢?”
韩益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顾清林这样说明显愣了愣。顾清林又问云烁,“我不是很懂军队的编制体系,一个府内的人员调动,这个府的卫指挥使能做主吗?”
云烁点了点头,“平级调动,换防这些卫指挥使皆可自行做主。”
顾清林道,“这个陆远征的做法有些奇怪啊!”
见韩益一脸的茫然不似作伪,顾清林只好叹了口气又问道,“先抛开这些不谈,私采铁矿这样的杀头的事情,韩大哥怎么会下定决心带着卫所的兄弟一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