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到二层的主卧门口站了会,房间里的东西整洁干净,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江赦想了想,还是没有胆量在文哥原谅他之前,擅自躺到他的床上去睡。他在主卧的浴室用韩泽文的洗浴用品洗了个标准时长的澡,偷偷从衣柜里偷了件衬衣,然后到一层的次卧睡下了。
就这样鬼鬼祟祟地像个贼般过了一周,别墅的主人还是没回来,江赦终于坐不住了,直接找上了那位业务繁忙、连家也不回的律师的工作单位。
“出差?”
云川前台的接待笑眯眯地:“对,韩律师上周三刚办下来的差旅手续。”
那就是他回韩泽文家的那天,韩泽文刚走。江赦问:“要去多久?”
“这我可不知道。”前台好心提醒道:“江先生如果着急,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问问韩律师本人呢?”
江赦尴尬地咳了咳,号码他是有,不过老早就被韩泽文拉黑了,陌生号码又根本打不通韩泽文的私人号。
拜托前台若韩泽文回来给自己捎个信后,江赦在云川门口碰见了从外头刚开完庭回来的季司程。
季司程看见江赦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微笑道:“来找泽文吗?”
江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问:“对,文哥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泽文去F市处理两年前接的一桩离婚案,那对夫妻财产结构复杂,单是其中一处地产,就开了好几次庭。大概下周就结束了。”季司程见青年一脸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也不用太紧张,你和王小姐的那些事,泽文早知道了。”
江赦茫然道:“文哥知道?他怎么知道?”江赦声音发紧:“那他……”
“他不生气。”季司程看了眼手表,“抱歉,我还有事。”
江赦晕晕乎乎地同季司程道了别,从云川走了出来。
不生气。文哥没生他的气。闵武这个定时炸弹也解决了。除了上次仙泊湖救人呛了一点水,什么坏事都没发生。
江赦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明朗起来。
韩泽文最爱干净,江赦就里里外外地把韩泽文的家打扫了一遍,不厌其烦地用软布擦过家具的每个犄角旮旯,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东西都崭新到反光,就算用同一根手指滑遍整栋房子,也不会沾上半点灰尘。
他幻想着韩泽文回来时候惊讶的表情,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演练着该如何向韩泽文解释和道歉的话。
这一天,他正在搓洗Alfie的小被子,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江赦慢悠悠地把手冲洗干净,点开免提。
王曼:“江总,最近在忙什么呀?”
江赦:“做保洁。”
王曼:“……”
从闵常退位让贤才几天,这位江先生就混到这么惨的地步吗?
听着电话那头的水声,王曼心生怜悯:“需要我帮你介绍工作吗?”
小被子上有一块污渍怎么搓也搓不掉,江赦有点不耐烦了,冲着电话那边喊:“到底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王曼道:“你介绍给陆深的那个游乐园项目,已经签了,看在闵常的面上,对方的负责人给我们让了五个点。我专程打电话过来谢谢你。”
江赦淡淡道:“我只是帮他牵了个线,这种大型项目,不是靠我动动嘴皮子就能帮他拿下的,要是建丰没满足标准,就算我认那个游乐园老板做爹,他也不会把项目交给建丰。”
王曼噗嗤一笑:“虽说这事是我答应你假联姻的交易条件,但总归还是谢谢你。过两天是我哥的生日,今年他打算在游艇上办,作为感谢,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发一份请柬。”
对于王曼莫名其妙的邀请,江赦顿感荒唐:“我去干什么?和你哥海上自由搏击吗?”
王曼:“韩先生和我哥是大学舍友,认识十多年了,关系挺好的,我哥说生日那天他也会……”
江赦飞速道:“岱山市锡澄区秀坂路锦润御府V6号,麻烦王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