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慢慢恢复了平静,点头:“上去抬人吧,小心点,待会从后门出去,不要让人发现。”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要停,如果有人敢阻止,那就不要手下留情。”
她的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做这件事。”
她眼看着那人上楼去,很快又下来,肩上扛着用麻袋兜着的苗因,飞快地从后门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而远处的宋西樵,虽然什么都没有发觉,却莫名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今天是老家主的八十大寿,来贺的宾客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他身为祖父的嫡孙,宋家的“少主”,有些礼节上的事还是要做的,一时半刻走不开。
但心中那莫名的不安又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就连身边的周棋,也感受到了他的异常,于是趁着刚接待完一个客人后的空挡,她低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宋西樵点点头,决定还是过去看看:“我先离开一下。”
说完就很干脆地走了。
周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慢慢从担心变成了黯淡。
看他那快速的步伐,哪儿像是不舒服的样子?他这么着急过去,只怕是要去见那个人吧?
那个人,她到底是谁?
她从箱子里站出来的那一瞬间,周棋其实是看清了她脸的。
周棋见过她。
上次业界大会的时候,她突然跳出来跟宋西樵打招呼,但是他当时没有理会,事后也不让周棋过问,只说是个不认识的小人物,不必管她。
没想到,这次她居然到了这里。
而宋西樵当时那个飞奔过去用大衣把她遮起来的样子,扶着她的肩离开的样子,哪儿像是不认识的?
他们绝对认识,而且交情匪浅。
可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周棋在宋西樵身边跟随了这么些年,却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难道是“那边”的人?只有宋西樵过去“那边”的时候,从来不会带周棋,只有“那边”的人,才可能和宋西樵交情匪浅而周棋却不认识。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交情匪浅到了哪一步?
*
天上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宋西樵顶着飞雪推开院门,心陡然往下沉——他闻到了血腥味。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血腥味来源处走去,结果在楼梯底下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阿五。
他立刻蹲下身查看,还好,阿五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外加脑后流了一些血。
可是阿五的实力并不弱,什么人能够将他打晕在这里?
宋西樵放下阿五,飞快朝楼上跑了上去。
二楼的房门微掩,他一脚踢开,房门顿时大开,里边却空空如也——苗因不见了!
他转身又跑下楼,提起昏迷的阿五,一指掐在了他人中上。
待阿五悠悠醒转,他立刻问:“人呢?”
阿五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有人从背后突然袭击了我。”
那就是说,连什么人来过都不知道了?
宋西樵放开阿五,腾地起身!
此刻明明没有一点儿风,他脑后的头发和身上黑色大衣却“蓬”的一声飞扬而起!
“扑啦啦——”
十数只黑息鸟从他身周凭空飞出,冲向天空,身形迎风变大,转瞬间就从麻雀大小长成了雄鹰一般。
它们展开大翅,身周拖着缕缕黑气,迅速占领了宋家头顶的天空,黑洞洞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底下的事物。
这突然而起的异象,令宋家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天空,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骚动和惊呼声。
宋家□□院中,须发尽白的老人,宋家的老家主宋清鹤,也站在窗前看着天空这些突然出现的大鸟。
他的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这些黑息鸟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宋家也有黑息鸟,可那是侦查用的,根本不可能这样光天化日地盘旋在自家头顶,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寿辰。
而且,这样大的黑息鸟,可是黑息鸟中的鸟王,它们数量稀少,金贵得很,就是整个宋家的黑息鸟王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宋清鹤身后,宋家现任家主,五六十岁的宋坚起身:“我出去看看。”
他眉宇间神色冷峻。
如果有人想要在父亲的大寿之日搞事情,那也未免太不把宋家放在眼里了。
他们宋家,就算在八大家之中也排在前列,岂能任人在族地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