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实在对这种事没有经验。
但她又想,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人做事就不能太过于瞻前顾后,考虑太多就什么也做不成,行不行的先做了再说,做得好不好的,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于是她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宋西樵显然很意外她会这样问,好一会才答:“没有。”
苗因点了点头:“哦。”
罢了,算了。
其实她也是一时冲动,突然想要做点什么而已。
他看起来对她并没有什么意思,不然应该不会这样回答吧?
可能他就只是把她当做朋友,对她有感情但只是纯友情。
想到这里,她便熄了这念头,起身回床上去了:“那就辛苦你守着了,我有些困,先睡了。”
他嗯了一声,将台灯挑至最暗。
苗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其实却睡不着。
过了大约半小时后,宋西樵大概以为她睡着了,无声地走过来,把被褥往上面拉了拉,盖好。
拉好被子,他又伸手轻轻拿起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往被褥里放。
最后还整理了一下她乱七八糟散在脸上的头发,把它们拢向脑后。
盖被子放手也就罢了,他怎么还要弄她头发?苗因只觉得发间酥酥痒痒地,心底那股熄下去了的冲动,又蹿了上来。
她本来都已经打消主意了,谁叫他又来惹她的?
既然不喜欢,那就应该保持好距离,趁人睡着了撩头发什么的,在她看来就是一种主动引人犯罪啊。
而且她就不信,他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然怎么可能对着她亲得下去?要是换了她,就算要演戏,也绝不可能去亲一个毫无感觉的异性的唇。
只要有一丝丝感觉,就够了。
反正他也没有很喜欢的人,还身患重病不知道能活多久,就算她对他做了点什么,那也不至于是什么罪过。
而且,他们两个都没有谈过恋爱,很多事都还没有做过,如果早死了,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未免也有些遗憾。
想到这里时,宋西樵正欲离去,她再也按捺不住,坐起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宋西樵一惊,看向她。
苗因用力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扯,然后,吻了上去。
宋西樵微微睁大眼睛,一时竟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好一会后,他似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了她。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倒去,眼看脑袋就要磕到床头柜角,他不及多想,又迅速伸手,搂住她的腰往回捞。
她有些恼,他竟然这么大力推她?
火气一上来,顺势就向后扑倒了他。
半嗔半怒中,半强半诱,宋西樵的抵抗溃不成军。
台灯的光线低柔旖旎,床头流苏摇晃颤动。
这边风光独好,而对面楼上的房间内,却悲伤成河。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周棋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宋西樵的房间,屋里两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窗纸上,从他开始进去守在房里,到苗因起床,两人交谈,再到他过去俯身盖被,两人拥吻,倒下……她全程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心里刀割一样难受,她也像受虐似地看完了全程,没有打过一丝的马虎眼。
白天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心碎得很了,但总还抱着一丝幻想,想着宋西樵只是为了救人在做戏。
所以晚上她坚持要看完全程。
这一刻,她终于是再没有了任何幻想。
泪水汹涌而至,流了满面。
*
清晨的微光从窗纸外透过来,苗因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浑身酸软,简直比打完一架还累。
真想睡个美美的大懒觉,但眼下情况不允许,她还是得尽早出去。
只是……房里怎么空空如也?宋西樵人呢?该不是不好意思见她,所以溜了吧?
至于吗?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
而且他除了开始抵抗了一下下,后面可没少主动。
就她现在这体力,真想要全程靠用强,那压根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宋西樵开始时那狼狈抵抗耳朵发红的模样,苗因就想笑。
男人呐,也太口是心非了。
她心情轻快地起床,梳洗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