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几分仙气,多了不少人气。
“不知,要殿下亲自说。”
倒真有不怕死的?
楼筠掐人的手收紧,微微用了点劲。
气管被人掐在手里,裴卿喘不上气,止不住干咳着。
“真想去见阎王了?”
楼筠暴怒地情绪才刚压下去,无法那么快就平复心情,稍微一点火星都能将她迅速点燃。
“咳咳...没有...咳咳咳。”
青年面部通红,楼筠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俯身,盯着裴卿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孤、喜、欢、你。”
随后松开手,在青年软下身子向地面倒去的时候,跟着矮身将人抱进怀里。
裴卿的脑袋软软地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过来后,还嫌刚刚不够吓人般,回道:“我是方外之人。”
楼筠懒得理怀中这个油盐不进的人,将人打横抱起,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就是剃发当了和尚,也得给孤从庙里走出来还俗。”
裴卿乖顺地靠在女人身上,问道:“要是不呢?”
“那孤就掀了那寺庙,将帝师从庙里绑出来,把刀架在主持的脖子上,让他放你还俗。”
预料到怀里的人还要反驳,补充道:“若是还不行,就用庙里的僧人做胁,帝师定会乖乖还俗。”
裴卿哭笑不得,指尖攥着楼筠的衣领,小声指责道:“暴君行径。”
楼筠满不在乎地颠了颠怀里的人,以示警告。
哪又如何?她已然做了一世暴君了,再做一世也无甚关系。
青年累极了,倒在女人的怀里,阖眼安睡。
他今天经历的太多了,也接收太多了,也许在梦中他能将这些思绪整理清晰。
恍然间,裴卿梦到了他十五六岁的事情,少年人的身体发育的很快,他原本以为他不会有常人男子会经历的事情。
但那一天晨时,腿间的黏腻还是让他比往常还要早的清醒过来。
怎么会?
少年裴卿将手从被褥里抽出,看着眼前的白色液体失神。
还没彻底缓过神来,就被因事出突然破门而入的玄机子看见这人生第一次愣神的模样。
“梦、遗了?这是男子的正常显现不必惊慌,不过我原以为你至少要在二十岁才会经历这件事。”
玄机子淡然地走到裴卿身边安抚,想了想还是多嘱咐了两句:“既然来了就不必多想,梦中没有特定的人就好。”
“你且记住,身为大衍帝师,方外之人,莫沾染太多因果,于修行不利。”
“知道了,师父。”
“嗯,这段时间,我要去北边走走,观星台你先看顾着。”
“是,师父。”
少年裴卿面上应的乖巧,在玄机子离开后,热意立刻爬上了少年的面颊。
裴卿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发丝中露出的耳尖都泛着热意,他怎么能,怎么能对着就只见过一面的女子有这种心思。
真是太害臊,太不知羞了。
青年的梦里正是两年前见过的楼筠,只不过梦里的楼筠和他当时见的模样不太一样。
少女彻底长开了,在床上的模样一如第一次见面一样慵懒,从容掌控着他的悲喜。
他...他在那梦里也十分不争气,楼筠要他哭,他就哭,要他叫,他就叫,乖得不得了。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玄机子也好,楼泽桉也好,墨池也好。
第一者要求他做好大衍帝师,第二者希望他成为好的臣子,第三者只需要他良善的主子。
这种怀春般的心态他只和阿紫说过,那时他也只是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楼筠有什么交集了。
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河流,永远都不会有汇合的那一天。
无妄寺走水那天,他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他在想,要是能说出口就好了,或者再见一面也行。
楼泽桉失踪回来的消息可谓是那段时间,他听到的唯一一件喜讯了。
他写了信寄给楼泽桉,结果楼泽桉不仅没有发现信中隐藏的信息,还没有给他回信。
那时,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为了证实这个想法,他提前出来寻人,恰好帮了她一把。
没想到她也会武功,那天早上匆匆逃走,不仅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还是因为他怕露馅,他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他,但又不想两人就这样断了联系,便故意把剑落在那里。
但在朝臣面前,他还是不敢与人处的太过亲近,于是故意装的冷淡模样。
可他怎么也没等到楼筠来还剑。好在,他和她的接触莫名多了起来,还被委派一起查案。
他一直告诫自己,楼筠只不过是在扮演她的兄长,不能多想。
但每一次相遇,他都想留下点什么,好让人来寻自己。
故意吃坏东西,就是想让人来寻他,本只是望着楼筠能差个人来问候一下;却不想,人亲自来了。
以至于内心的欲望被越喂越大,后面脑子一昏,就直接找上门去。
“楼筠......”
青年喃喃着,眼角沁出的泪水,慢慢晕上了少女的胸口。
喜欢你,好喜欢你。
少时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
往后余年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