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什么情况?
面前的事情疑点太多,但当下看着宋子京那张妖气十足的脸,秦砚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看着他翘尾巴的样子,有种看熟人装*的感受。
王勉还懵着:“大理寺?大人,小的安分守己,从未乱纪。”
宋子京把玩着令牌没回答,倒是身旁有一手下率先出声:“王勉,你徇私舞弊,受人揭发,请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王勉脸色白了一瞬,但依旧咬死了没承认:“我何时舞弊?谁揭发我?是谁……”
话没说完,他已经被押着出了门,阿听一脸慌张,追着出去哭喊,却被宋子京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许裴和秦砚两人站在桌边没动,看着人群褪去,将王勉押走,但宋子京依旧站在院落中央没离开。
阿听瘫软在地面,低头抽泣良久,这才抬起头来瞪着宋子京:“大人,你还有何事?”
宋子京踱步到她面前,伸出手欲将她扶起,谁知阿听根本不领情,将头扭到一边去自己站起。
“王勉作为罪犯,他身边接触频繁的人也要接受审查,瞧你一介女子,未免受的住牢房酷刑,不如有些话就此说开,也好免去皮肉之苦。”
阿听闻言浑身一颤,低下头沉默不应答。
宋子京视线又转到秦砚和许裴身上,语气平平:“二位也要依照惯例进行排查,冒犯了。”
许裴暗戳戳在背后拽了拽秦砚:“他啥意思?六亲不认了?摇身一变变成npc了?”
别说许裴了,就连秦砚都没搞懂宋子京这是玩的哪招,刚才他一进门两人就对视上,对方眼里的冷漠和陌生是他没想到的。
从昨天看到林雪芥他就明白,这次的物魂不简单,对他们的影响已经超过一般范围。
现在林雪芥情况严重,无法求证他是否还能认出秦砚他们,但看宋子京表现,怕是连同记忆都要受到影响。
秦砚作为掌烛人,受到的影响虽然最大,但本行就干这个,所以稳住神魂的能力也会更强,按理说他们三人之间许裴是道行最浅的,偏偏他还好好待在身边,却叫宋子京中了招。
除非宋子京神魂不稳。
瞬息之间,秦砚脑海里飘过很多想法。
那边阿听已经在桌前坐下,准备接受宋子京询问,眼看着有信息点流出,干脆两人也坐在桌前,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以为是要问关于王勉的,谁知宋子京一抬下巴,看向院里的厢房:“听闻王夫人有位弟弟,病症严重,四处求药?”
阿听眼神飘忽,目光闪烁:“是……家弟生病三月有余,村中无人照顾,在这里好歹也有口饭吃……”
宋子京点点头,视线挪回来:“什么病这么严重?什么药这么难找?”
阿听低下头去抹泪:“痨病,伴有气疾,每月抓一次药,虽说算不上药材稀少,但也听信偏方,总归是要难找些。”
要不是昨天亲眼所见,秦砚还真可能被她骗了去,林雪芥的状况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病症,鬼上身都比这答案靠谱。
宋子京“哦”了一声,手指有规律地在桌面上敲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阿听低着头,双手死死绞住衣摆,在这片死寂中沉默不语。
半晌,宋子京才缓缓开口。
“王夫人这位弟弟,我倒有所耳闻,据说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举中秀,随后又考取解元,是个做官的料子。”
秦砚眼睛一下就亮了。
“你说,原本是鲤跃龙门阖家欢乐的好时机,怎么会突然得了肺痨,日渐式微呢?”
桌上的粥凉了下去。
没人吭声,秦砚抬眸观察阿听,发现她脸涨的通红,泪水早就在眼眶中打转。
再一回神,宋子京的目光已经从阿听转移到他身上了。
“还没问,两位从何而来?”
宋子京语气平淡,但看向他们的眼神却并不如讲出来的简单,秦砚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出声解释:“我们是王勉旧交,此次前来是参加科考,借宿几日。”
明明没说什么多余的,但两人仿佛用眼神解释了一切,秦砚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到几丝玩味,但无果。
许裴看着两人暗潮涌动,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阿听的动作。
两句话带过,宋子京点点头,朝门外指了指:“二位可随我同僚去买些日用品,在王勉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封锁府邸,闲杂人等不得外出,王夫人,你随我来。”
他带着阿听进了里院,门外转进来两位藏蓝色圆领袍的侍从,朝秦砚行礼,带着出了门。
许裴没忍住,看着那抹红色身影拐进屋后语气淡淡:“这就做上官了,还翻脸不认人。”
秦砚随着侍从过了桥,目光放到不远处的茶馆,暗自记下了。
退一万步来讲,宋子京拿到这个身份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他能接受到很多信息,说不定能套出来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王勉被带走,信息来源全部断开,剩下的只能从林雪芥和阿听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