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岘禹就坡下驴,他眨眨眼,试图拿回主导权,大掌压着她的后腰,两人挨得更近。
“怎么?你是想把这夫妻关系给坐实了?”
只是他想不到这呆头鹅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啪”的一声,她突然又把灯关了。
一室漆黑里,冉思沐指尖挠着他的下巴,绕着圈,慢慢绕到他的喉结,低声反问:“处男一个,你敢吗?”
她特么是学兵法读兵书了吗???
裴岘禹忙抓住她的手腕,讲话都磕巴了,“激、激将法没有用嗷,文的不行,武的可以,来,你来。”
他话音刚落,冉思沐就踮起脚吻了他,蜻蜓点水的一下,没有半分迟疑。
被亲的人懵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冉思沐扒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门后,一墙之隔的客厅里,老夫妻正为琐事抬杠,裴岘禹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动也不动,只垂眼看向怀里的人。
她半睁着眼睛,却不敢看他,盯着他的鼻梁,一眨又一眨,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也许是因为紧张,她亲偏了,柔软的嘴贴在他的唇角,青涩又纯洁。
迟迟等不来她下一步动作,裴岘禹渐渐回神,抬手扣住她的肩头。
原本是想推开她,毕竟长辈在家,他不想太失礼,却在发力的瞬间,冉思沐主动退身,撤回了吻。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他不想她撤回。
于是本要推开她的手顺着滑向她的手臂,捉住绕在他的颈后,裴岘禹紧搂住冉思沐的腰,追着吻了上去。
循序渐进,缓缓加深。
他依靠本能疯狂地索取,失控的拥抱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缺氧、情动、迷乱,冉思沐被迫照单全收,呜咽不满被他堵在喉间,只能让他予取予求。
唇舌推挤间,牙齿磕碰惹来痛呼,裴岘禹闷笑一声却动作不停,温柔舔舐算作安慰。
渐渐地,手和吻游移向危险的深处,冉思沐连忙摁住,口齿不清地说着“不行不行”。
门外杨巧英的喊声一并传来:“小禹,沐沐,出来帮忙包饺子!”
那不老实的手还在她的腰腹摩挲,湿吻流连在颈间,鼻尖亲昵地蹭着,冉思沐清了清嗓子,强装无事地回道:“知道了!马上来!”
停止了。
裴岘禹埋首在她的肩窝,胸前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粗气,探进她裤腰间的手抽了出来,却还是不舍得松手紧紧抱着她。
他努力平复情绪,等生理反应消退后才缓缓直起身,替冉思沐理顺凌乱的头发和衣领,轻抚着她略红肿的唇瓣,不满地咕哝着,声音粗噶。
“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喜欢饺子了。”
“那你喜欢什么?”
裴岘禹迷蒙的眼睛看向她,没答话,偏头过来又要亲,冉思沐灵巧地躲开,不慌不忙地系起睡衣扣子。
他终于松开禁锢她的手,垂眼看看身下,随意理了下衣衫,反手开门,嘟嘟囔囔地转身要走,“这次是警告,下不为例。”
冉思沐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哼,“怂包。”
裴岘禹顿住脚,回身轻轻揪住她的耳垂,凑近了恶狠狠道:“不信你就试试看下次还有没有饺子救你,我直接吃一斤韭菜两斤生蚝,老子跟你拼了。”
*
蹭过饭后他们一起返回澜世湾。
裴岘禹陪冉立民喝了点酒,冉思沐开的车。
两人都绝口不提晚上那个不同以往的吻。
默默无言,一路只有他的手机在不停地吵,公放的语音里她捕捉到了“补偿协议”、“拆迁”之类的字眼,猜到可能是和开发工作有关,便随口问了句,“你们的项目顺利吗?”
他叹口气,“万事开头难。”
裴岘禹又接了个电话,挂断后继续同她倒苦水,“外围的古城墙要保护性开发,但是中间有一段缺了,得请专家给它一比一修复还原。”
“然后呢?”
“然后,嘿,巧了,两截墙中间有一片草莓田,人家村民不愿意被占地,情绪那叫一个抵触……”
冉思沐从小在田间地头长大,现在又是农业相关的工作者,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专业角度来看,她都充分理解果农们的心情。
“那都融进了几辈子的心血和感情,不光是和经济效益挂钩的,你们没有协商吗?补偿或者别的解决办法?”
他手指比了个“三”,“协商啊,一直在谈,按补偿标准的三倍来赔也都不愿意,这项目周期本来就长,这么一耽搁又要延期……哎哟,头疼,富二代当好好的,搞什么上进啊……”
冉思沐没接话,裴岘禹懒懒窝进副驾敲着前额,没多会儿,又打进一通电话。
裴岘禹看了眼来电人,懒得抬手,接听后直接摁下免提,“说。”
周宥宁的声音传来,“出了个小事情,你来一趟?”
他立刻坐直,“什么事?”
“有人匿名联系媒体爆料,说我们违规施工,堆放的建筑材料污染了附近的灌溉水渠,导致下游那片草莓田的果实腐烂,损失不小。”
裴岘禹声音拔高几度,紧皱着眉,沉声连问:“爆料?谁爆的料?村民吗?草莓田是城墙根那片?真都烂了?”
“我也刚收到信儿,正往现场赶呢,总之现在舆论不利,村民也很不配合,文旅那边盯着呢,质疑少不了的,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的话,这活儿咱们就黄一半了。”
“庄星培呢?”
“宁江呢,还没回来,他找了公关先把网上对我们不利的新闻压下,我带工程部的人先去源头核实看看,总觉得不太对劲……”
裴岘禹缓缓睁眼,盯着远处黑沉一片的天,点头回道:“我等下就到,发现有问题的话,立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