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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的出现使这场决试更为瞩目。哪怕宋时认输裁决也没当场宣布胜者,只道稍后宣布。
林鹤归和宋时便退到台边等候,孟广白挤过去给他们一人塞了几枚丸药。
祝尔也跟着孟广白脚后跟过去,颠颠贴到林鹤归身边踮脚拽他袖子,眨巴着眼央林鹤归。正好裁决这边要两人去一下裁决处,林鹤归无法,只好压着声音道“回去再说”,祝尔“哎”一声,这才喜滋滋地松手。
台下有修士跟没看到的同窗比划着转述这场比试;有修士跟同伴低声切切,不时往林鹤归和宋时那儿望两眼;有的人打量着林鹤归放傀的袖间;有的人声音不大不小,看着林鹤归和宋时中途跟着裁决离开,更是抱怨世风日下兰华大比不古。
诸人情绪扰不了林鹤归的心情,也不能左右兰华大比裁决处的终判。
几炷香后,回到台上的裁决照着上头的判断宣布:“第六轮比试,雾隐山林鹤归,胜。”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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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二度排榜的场子,比试前三不用接受挑战,林鹤归和宋时好不容易应付完道贺的攀谈的修士,干脆回别院休息,养足精神出席后几日的封榜礼。
阿全一个没注意,祝尔就缀林鹤归身后走了。
林鹤归下午修了多久的傀,祝尔就巴巴看了多久,看得林鹤归莫名有种抢了他宝贝的错觉,忍不住开口允他摸摸。
祝尔喜极而泣,当即拍胸脯要给林鹤归包了日后的灵器。
他挪到傀身边这儿碰碰那儿瞧瞧,浑身上下看得出的激动,下手却轻得不能再轻,仿佛这傀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碰狠就碎了。
林鹤归手上呼噜着金子的毛,被他动作惹得发笑:“不用这么小心,傀结实着呢。”
直到傍晚阿全低声劝促,祝尔才恋恋不舍地舍下傀离开。
孟广白和宋时都舒了口气。
孟广白放松下来,宋时却直起了身子,蹙着眉问询似的看向林鹤归。
林鹤归对上他目光,无奈道:“阵法、器件都看过了,没找出原因来。”
孟广白看两人神色不对,也坐好身子,微微皱眉道:“怎么了?今日比试有问题?”
“啧,”林鹤归揉了揉鬓发,难得有些困扰,“就今日……”
宋时忽然起身打断林鹤归,手上多了几面阵旗:“先安个隔音阵。”
林鹤归等他布完回到桌旁才道:“小师兄,我布过阵了。”
宋时僵了僵,回身准备去拆刚插好的阵旗。
“欸欸,小师兄,”林鹤归忍着笑道,“没事,多叠一层也好。”
宋时抿着唇转回来,坐下。
林鹤归不再追着人逗,挪了挪身子正色道:“今日我本没想动傀。”
孟广白愣了愣,旋即微微色变。
“按理来说,傀靠灵石驱动,接触到物主真气引导才会开始动作。”宋时沉声补充道,“但这傀自己从鹤归袖袋里出来了。”
林鹤归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一旁和严伯近乎完全一致的傀身上。
“会不会……是上次注入的真气还没耗尽?”孟广白缓慢摸着下颌,皱眉推测。
“也许?”林鹤归额角闷闷地疼,不禁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后颈。
几人又说了几番猜想,孟广白见林鹤归兴致不高,便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就着今日听到的趣谈又聊了几句,将人逗笑了。
夜色渐深,孟广白和宋时都看出林鹤归眉间有了疲意,便起身要走,叮嘱鹤归好好休息。林鹤归乖乖点头。
待他们二人离开,林鹤归没休息也没拆隔音阵,只抬手将傀召来,捉起那双真实但冷硬的手看了看。
细细想来,这不是傀第一次自主动作。只是之前林鹤归并没放在心上。
林鹤归端详着这张生动而熟悉的面庞,望进傀剔透的琉璃眼珠。
“严伯?”他小声试探着。
傀一动不动。
林鹤归定定看了半晌,捂脸失笑靠回椅子上。
他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应当就是真气逸散牵动到袖袋了。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