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下意识的挡在尤锦一面前,冯天佑瞥了一眼,只得无奈的停下脚步。
“找个更好的?”尤锦一低着头,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冯天佑的话,蓦然,她抬头询问:“你可知他是谁?”
冯天佑一脸不屑:“管他是谁,在清河郡我爹就是土皇帝,大大小小的事,我爹说了算。所以你应该看清楚,谁才更适合你。”
“可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只是途径此处,并不是清河郡人。”尤锦一眼中的泪水止住,她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有些茫然。
“那有何干系,只要你点头,我定有办法让他与你和离。”
尤锦一的反应给了冯天佑莫大的自信,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强调自己的权利。
“冯公子说的轻巧,即便和离与我名声无损,可我孤女一个,又如何生活?”说到伤心处,尤锦一眼中又蓄满泪水,泪水滴落前,她扫过一旁的冯天佑。
见他急于证明自己,却又不知如何做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若尤小姐有意,我自愿迎你入府。”
尤锦一倏地抬眸,瞧了他一眼又立刻垂头,如将要出嫁的姑娘一般,害羞的神态一览无遗。
“冯公子可已婚嫁?”
冯天佑登时一愣,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年龄已不算小,孤儿已经娶妻。”
尤锦一仰头叹气,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与夫君明媒正娶,我是她的妻,即便是死,也不愿为人妾室。”
“是妻是妾又有何不同?我宠你爱你,你与妻又有什么分别?”听她如此说,冯天佑燃起的希望熄灭,他着急的想要证明他待她与他的妻不同。
“对你们男子来说,确实并无不同,不过都是你的女人。”尤锦一手指捻着锦帕的衣角,有些哀怨,“若是有朝一日,女子同男子一样,拥有多个夫君,你们是不是也不在意大小。”
尚未听完尤锦一的话,冯天佑神色已然大变,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子多夫是什么场景,如今听她讲来,只是想想都难以接受。
“那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女子自古以夫为纲,自然所有事以夫为准则。”
瞧着眼前磕磕绊绊解释的冯天佑,尤锦一蓦地想起箫羿清的那番话,女子应当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她的感受,如同世间的大多数男子,认为女子只是他们的附属品。
所以他才能做到像礼物一样,将她送给别人。
“即便你是他的妻,他不一样可以休你,我可以向你保证,独宠你一人,所以妻又算什么。”冯天佑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忠心,好像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可是连她只是提出要成为他的妻,他都做不到。
冯天佑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被尤锦一蓦地哭声打断。
“若是夫君休妻,我也不必活了。”
尤锦一掩面哭泣,时不时的看一眼冯天佑。
冯天佑意欲上前,被楚竹拦住。
“你别哭,此事我定能想出两全之策。”冯天佑焦跺跺脚,见自己在这里也无事于补,于是转身离开,寻找丁辉。
帘幔掀起又落下,脚步声渐行渐远。
厢房内方才还斜靠在床边病恹恹的尤锦一已然站起,锦帕下洁白无瑕的脸上根本没有一滴泪水。
她同楚竹默契的出了门,二人轻巧的上了屋檐。
好在从一开始冯天佑没有防着她们,厢房院中的人并不多。
“一个个的都不想为人妾室,可自己也不想想,成为我的妾室也比成为某人的妻强。”冯天佑边走边嘟囔着,行至台阶处,干脆撩起衣摆,一步算作两步跨了上去。
哪曾想迎面又撞上冒冒失失折返回来的丁辉。
冯天佑今日已经被撞了两回,心中的怒火自然压不住。
就在丁辉跪下的时候,抬脚踹了上去:“是不是本公子太给你脸了,无法无天。”
丁辉哪里敢怠慢,顾不得身上的酸痛,立马爬起来跪在冯天佑面前:“公子息怒,是奴才的错,急着回禀夫人那夫君的事,竟忘了自己的眼睛,还请公子责罚。”
冯天佑挥挥手,示意他起来。
丁辉这才颤颤巍巍起身,方才撞到冯天佑前听到他嘟囔的那句话,于是大着胆子询问:“难不成这位夫人也同那胡朵一样不为妾室?”
听到胡朵名字的那一刻,冯天佑脸上明显多了一丝晦气:“那个死丫头怎么能同尤小姐相提并论,”随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竟然还敢逃跑。”
“公子,那胡朵已然定罪,掉脑袋是迟早的事。”
冯天佑愤恨不已,手重重垂在廊柱上:“她宁愿杀人,也不愿入府为我的妾室。”
他之所以如此愤怒,并不是因为他深爱胡朵,更多的是因为胡朵挑战了他身为男子的权威。
“那人怎么说?”冯天佑深深叹气,踏步而去。
至于丁辉会回答了什么,屋檐上的主仆二人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