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民女名为宝儿,姐妹里也没有第二个宝儿了,不知可是大人要找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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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杜玲在场,那些搜查、核验身份的士兵们动作都快了不少,不仅手脚老实,眼神和嘴巴也非常老实。
不老实不行啊,那姑奶奶就在一旁看着,就差在身上挂个板子,写上“敢动花心思就废了你们”了。
大家都老实的结果就是,在天黑前,这些姑娘们都被好好的送回了自己家里。
杜玲没有去送,哪怕是那个宝儿,她也只托了汪庆去。
在康兴府没有见着林同光身影,大军便不急着往下一个府郡赶了,因为消息定已传遍了通州上下。着急忙慌赶去,也不过叫自己输的更快些。在康兴好好修养几日,做足了准备再出发,才是正经事。
打战,打输了要及时复盘反思,打赢了也要犒劳上下。有松有紧,将士们打战才有盼头。
打下康兴府的第一夜,杜玲参加了第一次庆功宴。
将士们席地而坐,面前摆着酒坛子并一些小菜。讲究些的地上会铺一块破布在地上,但大多数人还是人菜酒都放在长着零星野草的土地上。
杜玲同汪庆几人坐在稍前面些的位置,能看到童元良半个脑袋。
去掉那些官阶大的将士,庆功宴剩下的座位是按照军功排的,立的功劳越大,坐的就越前头。
“这还是我头一回坐这么前边,连主帅都能看的清呢!”
汪庆撞了撞牛宏的肩膀,把人撞的身形一歪。
“你小子也是头一回吧,感觉咋样?是不是特威风?”
牛宏老实点头:“是很威风。”
汪庆嘿嘿笑了两声,整个人乐的不行。
“瞧你那出息!”
把背挺得直直的余万钱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
汪庆嗤笑一声:“得了吧,坐得再挺拔,人家也知道你是头一回坐前边,还不如我这样呢。装货。”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吵起来,原先还有些情绪淡淡的杜玲忍不住闭了闭眼。
好在童元良的声音止住了两人的动作。
“这次大家伙儿打的漂亮!只几天就拿下康兴,给咱们屏州军长脸!都是好样的!”
童元良将手里的酒碗高高举起,酒液摇晃着从碗里倾洒出来。
他朗笑道:“这一碗,我先干了!”
咕咚咕咚几声响,酒碗里的酒便倒了个干净,赢得底下一片叫好声。
他将酒碗往桌上一拍,大声道:“虽说打赢了,但也只不过拿下一个小府郡,后头的路还长着呢!”
“每人只许三碗酒,不论官阶品级,有贪多误事的,通通军规处置!等把整个通州都拿下来,咱们回屏州再痛快的喝!”
“是!”将士们齐声应道。
“行了,管自个儿吃喝去吧!”
得了主帅的应允,大家便笑着喝起酒来。
没有什么比打了胜仗后的酒更醉人的了,虽说每人只有三碗,但大家伙也都喝出了一个不醉不归的架势。
嬉笑打骂声和着篝火噼啪的轻响,米酒的香气缠着菜肴的芬芳。
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杜玲也将心里头那些东西暂且抛到脑后,举起了手里的酒碗。
“来!”
她一个字就把周围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见她这架势,汪庆等人也都举起了手里的酒碗。粗糙的木碗碰撞在一起,酒液晃荡,映出天上的弯月。
“下次咱们可得坐的更前头些!”
面上还带着伤痕的姑娘气势汹汹的说着,眼神晶亮,大大的笑容挂在面上,同平日在营里那冷酷的模样截然相反。
“全听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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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寿带着人马一路奔逃,往临近的池定府去。
池定府的守将名叫吴涛,素来同郑寿不对付,见对方这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
“哎呀,这不是咱们的郑大府尹么?怎么跟个丧家犬一样回来了。”
郑寿本就一肚子气,闻言怒发冲冠,将大刀直接架到了吴涛的脖颈上。
吴涛可不怕他。
池定府的府尹是个懂事的,早在益州军打过来的时候就向梁王表了忠心,梁王反叛称帝后,这府尹还亲手将府里有异声的官员清了个干净,因此,也就不像康兴府尹一样丢了小命,还继续做着他的府尹位置。
这也就导致被派遣到池定的吴涛只能屈居二把手的位置,不能像郑寿一样在府郡里头说一不二。
“在这里跟我耍威风可没用,接连丢了渡口和康兴,你和林同光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是想想怎么同皇上交代吧!”
郑寿脸上青青白白一片,将手里的大刀收了回来,冷笑道:“少在我跟前放屁,老子和林同光不过吃了军机延误的亏,皇上就算责怪也不过是打几道板子、降几阶军衔,你可就不一样了。”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吴涛。
“可别辜负了皇上对你的期待,守备大人。”
康兴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往上头,按理来说郑寿应该和林同光一样在池定等着消息,但他同吴涛待在一起只会叫池定从里头就出现问题,还是往更里一些的城镇待着罢!
郑寿大摇大摆的走了,只留下面色不善的吴涛同几个心腹。
“大人?”
手下缩着脑袋,轻声喊道。
“按原定计划行事。”
吴涛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