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阑扭头看了一眼尉迟参,声若蚊蝇,“你的耳朵是不是和他有关?”
当然,尉迟参听不见,但是另外两个不一样。
祈随清咳一声,拍了一掌双手插兜,踢着一颗石子走的尉迟参,指指耳朵,朝江夜阑仰仰头。
尉迟参胳膊肘靠在江夜阑肩上,“干啥?”
迟昼煜和祈随自觉往前走,留他们两个在原地。
他又重复了一遍,尉迟参摆摆手,“过去的事情了。”
“嗯,耳朵不能回来不是么?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家?你什么都不说,问了也不说。”
静默一阵,迟迟没等到对面回复,江夜阑绕开他就走。
“哎哎哎,不带这样的哈,你不准生气,又不是完全听不见了。”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临近十月,带着寒气的风拍在身上,小巷子里的风更大,头发、衣摆飘动,方才忽然插进来的插曲,毁了一天的心情。
四人并排走难免会有些挤,江夜阑放缓脚步,半晌,他发现迟昼煜还在他身边,另外两个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渐行渐远,说话的声音也随着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这个地方被围墙挡住,光亮照不过来,漆黑一片,再往前走几分钟,拐个弯便是学校门口。
太安静了,除去两人的脚步声,隐约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江夜阑。”
迟昼煜忽然叫住他。
“嗯?”
“可以抱一下吗?”
“啊?”他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对面的表情,……哭了?!
两行泪水滑到下巴,啪嗒,滴在地上。
他毫不犹豫主动抱了上去,带着温度的水滴浸湿衣服,传递到皮肤上已变得冰凉。
他有些慌乱,轻轻拍着迟昼煜的后背,一时想不到原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静了下来,早些时候,他看过时间,现在大概还有半小时左右就关宿舍门。
他没看他的脸,缓缓放开他,抓着他的手往学校走。
两只手都在发颤,继续这样慢吞吞走不是,快一点好像也不太行,一句话不说也尴尬,他呼吸有些乱,腿脚也不听使唤,相互绊来绊去,像喝高了一样。
拐进校门,两道熟悉的身影,一蹲一站,轻声说些什么,见他们过去,蹲着的人道:“哎,你们干嘛去了,啊!不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祈随拽了起来。
“看屁,快走,走走走。”
“欸,不是,你们,我……”尉迟参欲言又止,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后,老实跟着祈随一步三回头的走。
江夜阑悄悄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脸。
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对面好像也没有。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牵手是不是有点不对?但是今天攀岩,在泥地里滚的时候也牵过别人的手,甚至都不认识。
陌生人可以牵手,熟人应该更合理才对。
自我催眠很成功,两人成功没羞没躁的牵手回到宿舍。
江夜阑扯过被子捂住半张脸,脸上还有余热未散,耳朵发烫,忍不住想摸一下。
【辣片:你睡了吗?】
一只小猪反戴着棒球帽,鼻子凑到镜头拍的照片,他看了一会迟昼煜的小猪头像,又盯着他的网名出神。
他什么时候换的网名?
不对,他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迟昼煜上次亲口承认过自己有对象,他们今天拥抱就算了,还牵手。
他捂住被子翻滚,这换个角度,不就是一个知三当三,一个出轨?
好像也不太对。
他今天都哭了,肯定是因为伤心才这样的。江夜阑揉了揉眼睛,或许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薯片:一会就睡。】
【辣片:芋芋,你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狗头叼花]】
江夜阑倏然坐起身,盯着对面发来的消息出神。
芋芋?
脑子传来阵阵疼痛,这好像并不是迟昼煜第一次叫他芋芋。很早以前,似乎也叫过。
他关键词搜索了一下“芋芋”,翻了好久都没有翻到底。
明明以前也这么叫过,但他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什么时候记忆这么差了?
他拍了拍额头,毫无思绪。
【薯片:网名吗?】
【辣片:不完全是。】
思索片刻无果,他敲了几个字准备发过去,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辣片:你有想过奔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