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发眼底一片漆黑,再次站起身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金刚。
金刚收回手臂。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金刚抓着龙岩发的脖子,下了死力往他头部击打,把他鼻子都打歪了。龙岩发只是一味地笑。
龙岩发朝金刚肚子上踹了一脚脱身而去,“话说当年你小子肚子踹起来还挺软的,如今换了一身义体倒是踢起来没有那个感觉了。”
金木和金刚两人同时发声:“你找死!”
尽管龙岩发全身义体化也挡不住复仇的的攻势,两人一人控制一人攻击,很快龙岩发败下阵来,一只手被兄弟两人合力卸了下来。
开始显出颓势,后面的进程也很快。一刻钟后,龙岩发已经只剩一只机械头颅被抓着头发提在金刚手上。
金刚两手一合,圆圆的头颅被挤压成了椭圆的橄榄球。白色的脑脊液和蓝色的机械液滴落在地上。
金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怅惘,金刚也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路风:“真是大快人心!你兄弟俩现在也是大仇得报,以后你们就是自由人了。”
金刚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痛苦:“自由?”
拖着这幅沉重的躯壳,每个月要定期修理。修理需要钱,钱从哪里来?还是要靠在地下赛馆打比赛来……
什么狗屁的自由
早在那天我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金木看金刚脸色极差,呼吸变得混乱,摸了摸他的头。金刚还愣愣地看着那扁扁的、稀巴烂的龙岩发的头。
“走了。”
“哥……”金刚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金木忍住不去看他,但是又控制不住担心他。
金刚粗糙的脸上留下两行泪水,“我们以后不会再做噩梦了,对吧?”
金木的声音顿时哑了两个度,“嗯。”
“哥……”
“嗯。”
“都是我连累了你……”金刚两只铁臂将金木牢牢地锁在了他的臂弯之中,力道之大让金木忍不住一声闷哼。但他没有开口,他知道他的弟弟现在很需要这个拥抱,非常非常需要。
金木:“别说这种话。”
金刚吸着鼻子:“如果不是我…你会结婚生子,说不定现在都有孩子了……”
五年……金刚五年,从15岁到20岁;金木五年,从22岁到27岁。加起来一共十年,整整十年啊!龙岩发,你真是个畜生……
金木轻笑一声,按下心中的酸意,“现在不挺好的?你在,我也在,这就够了。”
金刚摇摇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哭诉着:“哥…对不起,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金木摸了摸金刚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但是现在他摸到的是冰冷的钛钢板。他忍住要哭的冲动,“你是我弟弟,保护你是我的责任。”金木猛地眨了眨眼,强行挤出一个笑,“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龙岩发死了,你该高兴一点。”
金刚:“嗯,哥,你也是。”
金木强行挣脱出来,面部已经僵硬得挤不出一个表情,“回去洗洗睡一觉,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
送金刚上车,金木却住了脚。
金刚:“哥,你不走吗?”
金木他面色如常地安抚金刚,声音却仿佛暗藏无数的忧伤,:“我四处走走。”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嗯”
“老大那我们走了”
“再见”金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金木擦了手,一个人开车在街上。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两只衣领竖起来挡风。常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拽下揣在兜里。
不用计算,不用观察,大脑完全放空,不看导航,不开显示屏,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乱开,不知开过了几条街巷,几个十字路口。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江北转了一圈,车快要没油了。金木又去加油站加了油。加油的时候,他买了最贵的烟——300块一条的玉溪。反正有钱,今天就是开一晚上的车他也有钱,抽一包的钱他也有。
草。今天就奢侈一回怎么地吧!
小白的电话打过来:
“喂?”
那边乱糟糟的,仿佛能闻到酒气,小白大着舌头说话:“你忙完了没?嗝,过来送人呗,哥几个喝的都不成人样了。”
金木将烟碾在地上,用脚摩擦熄灭:“等着,别乱走。”
金木驱车前往。
发过来的导航位置显示他们在一个K TV。
他们几人吃完饭仍不尽兴,又去K吧唱歌去了。
金木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一个浑身散发暖意和酒香的人被扔进了他怀里——是金玉。
金木心里某处啪嗒一下子就软塌了下去。
“小玉交给你了啊”小白半睁着眼说话。
金木听见自己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