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衿也没多在她的脸上多费心思,只是趁看护她得空顺便补原著剧情。
故事已经接近尾声,阮玲珑正陷入和哪个男主牵手的艰难抉择中。
“这有什么好选的,她不是女主角吗?气运之子同时和几个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曲有晴理所当然地说,“她喜欢男人的话。”
“我也觉得,不过这几个男的各有各的缺点,她纠结也正常。”越子衿附和,“感觉也就男二邢悥有一点被挑的资本,虽然工具属性足了点,后期出场少了点,但整本书的男角色就他还算正常人。”
“看来我俩的眼光蛮一致的,这个邢悥还是挺……”曲有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品味,再把目光放回小说上时,只见剧情陡然转变,“他怎么突然死了?!”
越子衿也觉得奇怪,用食指和大拇指用力捻了捻书页,“我没翻夹页啊?”
曲有晴瞪大眼睛,把刚刚那段剧情一字不落重新看了一遍。
在结尾德生宗同寒凛部队大战时,上一页反派寒凛还在痛心疾首问阮玲珑真的不选择他吗,在得到拒绝的答复后,下一页果断发狂祭出一记杀招。
曲有晴直呼:“得不到就毁掉?!这人好狂躁啊,阮玲珑不选他是应该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百米开外的邢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瞬移到阮玲珑身前,替她受了致命一击,当场下线。
越子衿大惊,“微生万户不是离阮玲珑更近吗?他怎么没挡?这人好没用啊!”
“你,你快翻页,”曲有晴气得直抚心口给自己顺气,“我倒要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跳过邢悥死前的腻歪发言,越子衿直接找到有效剧情。
只见阮玲珑和微生万户使出一招组合技,合力击杀寒凛,魔军溃败,他俩被人类冠以救世主之名。
这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忘了写,还剩一个和阮玲珑有感情交集的黎千烨不见踪影。
在故事的最后,微生万户向阮玲珑求婚,许诺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微生夫人”,从此微生家的后宅全权交由她管理。
越子衿被这结局雷得外焦里嫩,只能机械地呢喃:“烂,好烂,太烂了……!”
《玲珑照我心》这本书从宅斗开始,最后竟然又回归宅斗,阮玲珑一个拯救人类的大救世主,最后成为了男主的挂饰,后人提起她只能喊出“微生夫人”这样的称呼。
第一次接触玛丽苏文的曲有晴感觉自己花大把的时间主动吃了一堆垃圾,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来这个世界的越子衿如此抗拒了解原著了,这玩意儿,有攻心之效啊。
“你说,这种小说的内核究竟是什么呢?”越子衿问。
当初系统的说辞实在太过模糊,简直像是考试前去找老师划考点,结果老师说“考点范围是整本教材哟”。
系统也是这个意思。
“考点范围是整个修真界哟。”
曲有晴犹豫着说:“会不会是,保护女男主的爱情呢?我们去当他们的爱情护卫?”
越子衿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考点,她不想守护一坨大粪。
“要不,我们范围还是划大一点吧。让主角都活着,怎么样?”
“这大了好像不止一点点。”曲有晴汗颜,“不过,未尝不可!”
哪怕在修真界也要讲究恋爱自由啊!她们兢兢业业当护卫,最后谁和谁在一起就不是她们能管的了。
如果最后的结局还是和原文一样,那就当认命吧,也许大粪也有被守护的权利,屎壳郎不还爱推粪球吗。
“好了,还是早点睡吧。”越子衿把《玲珑照我心》塞进书架最里面,“你出去,不准偷看我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外面吹风醒醒脑子。”曲有晴难得乖顺一回,飞上屋顶。
越子衿拖来一张小床架在女孩旁边,检查了一下女孩并无大碍后安然入睡。
也许是看小说废了太多精力,这一觉睡得很沉。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越子衿习惯性转头去看女孩,却发现她已然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床凌乱的被褥。
越子衿缓缓起身,嘴里嘟囔,“人呢……?”
“昨天晚上走了。”曲有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越子衿望向她,“走的时候状态怎么样?”
“不怎么样,看着快死了。”曲有晴实话实话,“她内外伤都极重,勉强拖着脚步下山,运气好也许能活。”
越子衿沉默良久,“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祝她好运吧。”
“那天你从秾山带走她后,来了一群追杀她的人,我把那些人都杀了。”曲有晴说,“这女孩不简单,追杀她的人肯定也不止那天的几个,她走得越早对你越有利。”
“是这个道理。”越子衿向门口走去,“那我去洗漱了,你有空帮我整理一下床铺。”
“青青。”曲有晴叫住她。
“怎么了?”越子衿回头。
“如果不是因为要考虑逢春和小鸢的安全,你会多收留她几天吧?”曲有晴虽然是在问,语气却无比笃定,从第一次煎药时她就察觉到了越子衿异于常人的生死观。
“是。”越子衿回答得也十分果断。
“不过也有你的原因。”她补充,“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我没有资格拿着你的命去赌。”
“那如果没有逢春和小鸢,也没有我,你会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保护她?”
“会吧。”越子衿说,“我的命和别人的命在我看来都一样,活哪个都无所谓。”
“……我明白了。”曲有晴走到床边开始收拾被褥,“你先去洗漱吧。”
越子衿没多说,推门离开了。
曲有晴脸色很不好看。
她从前觉得越子衿是个冷漠的人,这样的人很适合帮助她复生。
可现在看来她完全错了。
越子衿蠢得出奇,只要没有各种条件束缚,她很容易为了别人玩命。
曲有晴现在不想探究究竟是什么经历造就了这样看似平稳实则极端的性格。
她只知道,这样的人很不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