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久安抬眸看了眼围在自己面前的男男女女,抬起脚踹了陈发一脚。
陈发默默抹汗,好声好气地接过围观群众的药和保温杯,把人都忽悠走了。
贺久安摸了摸裤子口袋的药瓶,问今天都有谁,吐出来的声音终于不像昨天那么哑了。
寸头掰着手指头,说今天还是全员都到的,他顿了下才说:“瑞哥说,和你打一双。”
贺久安站起身,一只脚垫起绕着脚踝开始热身,“不打,和他打我就不上了。”
“啊?”寸头的后背涌起一股子杀气,他眼睛虚虚地往后瞄了瞄,吞了下口水,喉咙干噎地厉害,“为什么啊?”
“我怕被骂,骂出阴影来,我以后还怎么打球?”贺久安挑眉看向吴瑞的方向,把人盯地背过身直接走了才继续说,“我和他昨天的队友打一双。”
“啊?”寸头愣在原地,他的目光又看向已经被瑞哥骂出心理阴影的队友,砸吧下嘴,“那我咋和瑞哥说啊?”
“照实说呗,就说安哥自己有安排了,瑞哥不会说什么的。”陈发拍了拍寸头的肩,把人忽悠走了。
陈发把保温杯和药递过去,讨好地笑了笑:“安哥,你感冒怎么样了?我听着你今天好像没怎么咳嗽了,嗓子也不哑了。”
贺久安瞥了一眼陈发手里的东西没接,两手手指交叉着转着手腕:“没什么事了。”
“要不再吃两粒药,巩固一下?”陈发又把保温杯和药递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安哥。
他真是吃人嘴软,早知道就不该接人家送的吃的。
“你当写作业呢?巩固知识点?”贺久安抬起脸,转了转脖子,顺便换了个脚活动,“你接的,你拿着呗。”
“那怎么好意思?”
贺久安动了动唇:“我看你收别人零食的时候挺好意思的。”
陈发后脊骨一凉,小心翼翼地仰起脸瞅了眼贺久安,语气里都是讨好:“那什么,安哥你看见啦?”
贺久安被看的呼吸一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脸颊侧埋在枕头里,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着麻烦他帮帮忙。
贺久安头皮发麻,忍不住抬起手按在陈发脸上,把他的脸转了过去:“啧,你这张脸不适合这种表情,丑到我了。”
陈发:“……”不至于吧,我也没那么丑吧?
不过他安哥没跟他计较收零食的事,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上午的比赛,贺久安打得很艰难。
吴瑞被他下了面子,故意把他安排在第一场的二双和第二场的一双,中间休息时间不够。
贺久安用搭在头发上的毛巾抹掉下巴上的汗,拧开瓶盖小口分几次喝了点水。
艹,真他妈的烦。
烦归烦,比赛还得打。
贺久安把毛巾扯下来,随手把胸前湿透的衣服掀起来,块块分明的腹肌沟壑里全是汗珠子,一颗连着一颗,拥挤着直往下腹处流,被黑色裤腰边拦住,洇湿深沉的一片。
贺久安把毛巾从衣摆里伸进去,随意擦了擦。
妈的,衣服都要臭了。
他人都要臭了。
这么苦的生活到底是谁在过啊?
贺久安把陈发招过来,从衣服里把止咳糖浆掏出来,在陈发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兜头倒进嘴里。
难喝,甜的齁人。
算了,齁死他得了,总比苦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