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岁禾睡得格外的舒服。起来的时候还伸了个懒腰。
等他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时,脑袋里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他还在这个小山洞,他怎么回来的?不是在和七眼异变虎打架吗?他好像还晕了过去。
那傅清洲呢?
岁禾四处看了一下,这个小山洞里并没有傅清洲的影子。
难道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好的梦吗?
很快,他光着脚踩着湿润的青苔,绕到山洞门口,就瞥见了外面傅清洲的身影。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做梦。他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去看看库里尔曾跟他夸赞的外面的大世界。
天已经亮了,但依旧没有太阳,灰蒙蒙的。
一出山洞门口,水汽扑面而来。
岁禾猜测昨晚应该下了一场大雨。但是他在和七眼异变虎打斗的过程中好像晕了过去,期间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了。
傅清洲正在附近查看地形。
这个森林里到处都冒着危险的气息,他很需要岁禾的帮助。现在岁禾还在昏迷不醒,他不敢贸然行动。
刚拿着匕首在树皮上划拉了两下,他就听见了清脆的声音。
“粥粥!”
傅清洲嘴角抽了抽。
库里尔是这么教他这么喊人的?
岁禾欢快地跑到他身边,傅清洲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森林里很多树,岁禾在最近的树上缠了两根藤蔓,跳上去坐下,“你在干什么?”
“随便看看。”傅清洲瞥了一眼他的动作,淡声应着。
反正岁禾看起来没什么事情,而且一个异种,身体素质应该会比普通人还要好一些,他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岁禾的藤蔓从这棵树绕到另一颗树上,腾出了一个位置给他坐上去,很开心地晃着腿,“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呀?”
傅清洲收起匕首,微微抬眸去看他,“这么着急,你身上的伤没事了?”
伤?
岁禾懵了一下,随后才缓慢地反应过来。
之前打斗的时候他被七眼异变虎拍到土里面去了,粥粥应该是以为他受伤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
在兽爪拍过来的瞬间,藤蔓就已经把他裹住了。
他昨天其实是能量消耗太大,睡过去了而已。
但他不好意思跟傅清洲说自己睡过去了,只是挠了挠头,有些别扭地开口:“没事了。”
傅清洲觉得他动作奇怪,又睨了他一眼。
岁禾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晃动的脚丫子不自觉地蜷缩收紧。
“附近有溪流之类的吗?”
好在傅清洲的注意点并不在他身上,只是睨了他一眼就转移了话题。
他记得昨天打斗的时候,附近是有一条溪河的。但昨天被那只巨大的异变虎用爪子拍得太远了,他晚上背着岁禾走了好久才回到这边。
“有!”岁禾应声从藤蔓跳到地上,“你是饿了要去抓鱼吗?我带你过去呀,我抓鱼很厉害的,库里尔都夸我呢。”
傅清洲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岁禾又开启了碎碎念模式,“那边还有很多果子,很甜很好吃的。”
“河边还有很多漂亮的小东西,会飞的,我不知道叫什么。”
“对了对了,我就是在很远很远的河里把你捞回来的。”岁禾越说越欢乐,越说越停不下来。
但傅清洲一句都没应。
岁禾回过身倒着走,“粥粥。”话里蓄满了委屈的意味。
傅清洲有时候真不明白,岁禾为什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就算两个人昨天才合力击败了一个异变种。
见他不应,岁禾又喊了一声,“粥粥?”
“叫名字。”傅清洲实在是忍无可忍。
“这个不是名字吗?”岁禾更加委屈地望着他。
“全名。”
岁禾歪了歪脑袋,“可是库里尔说,这样子喊的话会显得很亲近。我以为我们已经很亲近了。”
傅清洲嘴角抽了抽。
库里尔队长都教他什么了。
“因为你都把衣服给我穿了。”岁禾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色作战服,胸口处还别着傅清洲的名字刺绣。
傅清洲视线顺着他的手指落在他身上,随后看见了他胸口上那个镶着金边的刺绣名牌,上面写着“傅清洲”三个大字。
他愣了一下,觉得有点怪异。
少年脸上好像一直挂着笑,那笑容好像能传染一样,连傅清洲一直沉闷的心情都开始变得愉悦起来。
世界末日对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依旧过着他的生活。
岁禾带他去的是另一处河流,从山洞门口到河边,走了好一段距离。岁禾对这边很熟悉,比傅清洲自己在附近摸索还要快一点。
森林里的河流很是清澈,走到边上还能看见底下的鱼在游来游去的。
岁禾一看见鱼就激动得不行,连衣服都没有脱,整个人就往河里跳,溅起大片水花。
溅起来的水花洒在傅清洲脸上,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又睁开。就看见岁禾穿着他那套黑色作战服在河里摸鱼。
看完之后,他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粥粥!”岁禾唤他,“快来呀,这里的鱼超级大!比我在另一边捞的鱼还要大!”
傅清洲昨天打架的时候,受了一点伤,他现在只是想洗个澡。从昏迷不醒到现在,昨晚又经历了一番激战,身上实在是黏腻得让人难受。
他脱了衣服就往河里去。水不深,刚刚好没过傅清洲的腰腹。
河里的水很冷,傅清洲作为一个冰系异能者都觉得有点冷。旁边的岁禾却在水里欢乐地捕鱼。
这边的鱼很大,但也不好抓。
岁禾抓了好几次都只摸了一手泥,清澈的河流被他弄得有些浑浊。
这里的鱼跑得很快,岁禾又盯着底下的鱼,找准时机就伸手。
鱼没抓到,跑的时候还给自己拌了一下,整个人往前面摔去。
两个人离得不是很远,岁禾摔的时候给傅清洲砸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双双摔进河里。
这一摔,又溅起大片水花。
岁禾呛了几口水,脑袋磕到傅清洲的胸口,疼得呲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