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破璃门,一身简单的白色上衣,下半身是条灰色宽松的休闲裤,一头半长的卷发一边被挂到耳后,另一边的则松散着下垂。
莫谨浩自认好看的皮囊已见过不少,在国外也胡闹过一段时间,美色什么的早就已经免疫,可即便如此,初见时辞时,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当时的莫谨浩就想,这世上居然还有长成这样的人,美的雌雄莫辨,偏偏身上还透着清冷,自带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看的人心痒痒的,想从这张面容上看到更多的情绪。
当时的时辞正在洗苹果并不知道正有人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洗好了苹果又用纸巾将上面遗留的水滴一点点擦干净,修长白皙的手指随着苹果而转动,净白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
擦干了水滴,时辞刚想吃,可惜还没送到嘴边,手里的苹果就被一旁突然经过的莫迟年快速地弯下腰直接咬了一口。
时辞呆在了原地,那双泛着流光的眸子一时微愣,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苹果多出了一道缺口,随后抬眸望向罪魁祸首。
正一脸享受的样子。
时辞见此气极,直接一脚踢到了莫迟年的小腿上。
而后者跟没感觉似的,反而又追着咬了一口。
随后不远处的莫谨浩看到时辞嘴巴动了动应当是在骂人,想必说的话很难听,耳垂都染上了淡粉色。
显然气的不轻。
不过两人互动并没有多久,因为时辞抬眸透过玻璃注意到了不远处正注视他们的莫谨浩。
一双琥珀般的眸子就那么直直望了过来,不过刹那时间,莫谨浩却感觉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停滞了片刻,然后开始快速跳动。
时辞的脸色瞬间更冷了,将手里的苹果直接塞到了莫迟年怀里就往二楼走去。
如今快有十四年过去了,再次看见这张脸,莫谨浩却再没了当初的悸动,反而多的是忌惮和恐惧,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恐惧。
这几年,时辞像摘白菜似的,将他身边的势力一点点剥离,甚至最后连老婆孩子都跑了。
莫谨浩开始逐渐明白,时辞这把刀从一开始指着的人就是自己。
其实一开始莫谨浩并不把时辞当回事,甚至由于时辞的那张脸曾产生过一些其它想法,不过鉴于莫迟年的前路,莫谨浩还是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玫瑰带上刺,再好看也是会扎手的。
就这样,不过一念之差,等他再回头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大概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莫谨浩反倒破罐子破摔起来。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时总啊。”
“怎么?想杀了我为莫迟年报仇?时辞呀,时辞,当初人在的时候你天天冷着个脸,一个好脸色也不给。”
“现在人倒是死了,你反倒巴巴地想给人报仇,你贱不贱呀!”
莫谨浩一句接着一句,语气也越发癫狂,既然自己今天注定要死,那他也绝不会让时辞快活。
可惜面对莫谨浩的嘶吼,时辞神色丝毫未变,目光漠然。
大概是被时辞几乎漠然的态度刺激到了,莫谨浩说的话也越发刺耳。
“我还是第一次见莫迟年那么听话,让举手就举手,让跪下就跪下,被棒子打也不敢反抗,可惜了,我没亲自去动手。”
“骨头都断了,那声音,简直是天籁!”
“对了,我还保留了那时的录音带,你要不要听听,可好听了,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喜欢拿出来听听。”
李惑最先反应过来,见莫谨浩的话越发不对劲,急忙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下一刻莫谨浩的嘴便被塞住再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随后李惑望向一旁的时辞,目光里满是担忧。
此刻的时辞眼眸低垂着,瞳孔的焦距散开了,不了解的人估计会以为时辞在走神。
可李惑知道不是,越是这样说明莫谨浩的话对时辞的影响越深,毕竟时辞这样的人时刻都会让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怎么可能会走神。
“时总?时总!”
随着李惑的呼喊,时辞瞳孔的焦距才总算重新聚集了。
恢复清醒的时辞拿过一旁打手的棍子,随后在莫谨浩逐渐惊恐的目光下,那棍子直直往莫谨浩的太阳穴打去。
时辞没留力,这一棍子绝对能要人命!
莫谨浩以为自己死定了,原本嚣张的样子立刻没了,双眼里面全是惊恐。
不过那棍子在距离他头部一寸的地方猛然收住了。
人终究是怕死的,莫谨浩这样的人更是。
觉察到那棍子没下来,莫谨浩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嘶吼着,眼泪鼻涕糊满了全脸。
他怕了,在经过刚刚与死神的擦肩而过,那股恐惧一下子在四肢百骸全部迸发出来。
刚刚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彻底没了。
“莫谨浩,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你目的不纯,可他却从未对你下死手,是不是很蠢?”
时辞用棍子顶在莫谨浩的胸口处,目光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