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歇语并不将他的嘲讽放在心上,只不过,在剑与剑接触时,她反而撤去了剑身上包裹着的一层灵力,然后剑身上的白色粉末就四散飘开。
本来已经准备好抵挡边歇语剑招的贺言远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影子,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边歇语并没有和贺言远继续比拼剑法的打算,她的体力与剑法没办法和几乎比她苦修时间长的贺言远相提并论,但是,她懂得的东西,贺言远也不一定精通。
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障眼法,无论是那把无数次刺向贺言远的剑,还是包裹在剑身上的、贺言远以为要针对他的异化气息的那一层灵力,都不过是边歇语包裹剑身,等到剑靠近贺言远后让药粉散开的障眼法。
边歇语拿起剑指着贺言远的心口,高高在上地看着几乎被她用药控制住、根本无法动弹的贺言远:“你是要认输,还是想死?”
贺言远半跪在地上,低着头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边歇语:“我认输。”
边歇语看着贺言远曾经总是闪躲着、避开她视线的眼睛,并没有扶起贺言远的打算,只是把那把剑从地上捡了起来。
虽然比起以前,那把剑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鲜亮了,有时候甚至会从剑身上冒出些许异化的气息。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边歇语将剑递给贺言远,“还不起来吗?如果那点药的药效就能把你药得半天都爬不起来,不如趁早找块儿豆腐撞死得了,别天天喊着让别人杀你这种事儿丢人。”
贺言远接过剑,将剑插在擂台上,强撑着站起来,低声说:“师妹,可我已经不再是医剑双修了。”
“那又如何,左右你的目标不过是早日跨鹤西归,我不过是帮你加速实现自己的目标罢了”,边歇语说了几句,还是没过瘾,“怎么样,我对你够好吧?你想要我怎样对你,我就怎样对你。”
“哈哈”,边歇语听到贺言远的低低的两声笑声,“那我要是想要你爱我呢?你也会实现我的愿望吗?”
负责武试的考官正在从远处慢慢地走来,大概是来宣布考试结果的。
啊,又在说胡话了。
边歇语居然有点想念过去的那个神出鬼没、经常害羞的贺言远:“我为什么要对你言听计从呢?”
“也对,毕竟我这种人……”
边歇语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可魔界的两位考官已经走到了两人附近五十米左右,魔修之人耳聪目明,再开口也只会让他们听去自己与贺言远的聊天内容。
再加上边歇语并不知道该和贺言远说什么,索性她干脆闭口不言,装作自己对贺言远所说的话无言以对的样子。
贺言远即让她给他打工,又让她杀了自己,最后兜兜转转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居然想要她爱他。
她看着贺言远离开这里,然后自己被考官告知明天上任的时间与注意事项,不知道为什么,越发觉得好笑起来。
贺言远真的明白依赖、好感、喜欢和爱这些情感究竟是什么吗?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穿越的蝴蝶效应,让贺言远原本控制不住异化的黑化变成了这么不正常的样子吗?
他这样在过去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谁骗去一点儿感情的人,居然敢和一个因为家里欠了赌债与贷款,就毅然决绝和家里断绝关系了的白眼狼、没心肝儿的东西要喜欢和爱。
是她疯了?还是贺言远疯了?
反正她自我感觉自己还是十分正常、有一丝理智尚存的,当初想要改变贺言远变成异化的原因,难不成也出于与贺言远现在的“喜欢”和“爱”吗。
我喜欢贺言远?
我爱贺言远?
与其说是喜欢和爱,边歇语只是觉得自己还是被困在了那一段过去的艰难的日子里还没有出来罢了。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看到贺言远,才会觉得他的命运与自己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觉得他是另一个自己,不应该落到一个人人喊打的下场吧?
如果过去有时间,也有机会的话,应该和贺言远仔细谈谈才对,不过现在还是太迟了。
也不知道魔界的官府包不包吃住,今晚还是先回到那一家破旧酒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