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项辰川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说她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噗嗤。”沐子岚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又不告诉她你平日喝温茶,她怎会知道。”
“可她第二次端了杯冷茶给我。”
沐子岚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想多了,我看余娘子不是这种人。”
“那补衣服的事怎么解释?都是她补的,给你补的是什么,给我补的又是什么?”
“呃…”沐子岚这回辩解不了了,如果从补衣服这件事来看的话,好像的确是存心的。
如果余初音知道他们的对话,肯定要叫屈。因为在余初音的认知里,喝凉茶甚至冰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补衣服的事,她不是分别对待,而是只有这点水平,且她只补了一件衣服。
“回来啦?”坐在门槛上洗帕子的王婆子招呼刚进院的余初音。
“嗯。”余初音坐在王婆子身边,拿过王婆子手里的帕子洗起来,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问道:“婆婆,咱们统领这人是不是很古怪啊?”
“怎么会呢?”王婆子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忆起往事来,“我以前是在兵部衙署里做工,那会儿项小爷才六岁,是兵部项尚书家的独子,虽然从小就不爱说话性子有些冷,但课业很好,人也循规蹈矩从不做出格的事。倒是那个沐小爷,从小乖张不学无术,经常从太师府偷溜到兵部衙署找项小爷,太师府发现人不见了便找来,那沐小爷就躲在假山洞里任由来找的人干着急,还偷偷用弹弓偷袭他们,别提有多淘气了。”
“哦。”余初音认为王婆子只是看到了项辰川好的一面。
“项小爷挺可怜的,五岁便没了母亲,第二年项尚书又娶了继室,那个继室是六品官家的庶女出身,没什么见识整天挑唆他们父子关系,唉~之后项小爷性子就变得更冷了,成天只知道练习武艺,十三岁入金吾卫衙署,十八岁便成了统领,是咱们大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统领。”
从小丧母,父亲不爱,继母恶毒?这样的原生家庭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多半会性格扭曲,脾气古怪,余初音在心里表示同情和理解。她又问道:“婆婆,统领多大年纪了?”
王婆子眯起眼思索一番,回复道:“好像有二十一了吧!”
“那怎么还没娶妻呢?”
“我听说今年三月的时候皇上有意赐婚,但项小爷婉言回绝了。”
余初音下意识点点头,果然,没能从原生家庭里得到爱的孩子,长大后会惧怕婚姻,余初音又在心里深深地同情了一把项辰川。那日以后,余初音再碰到项辰川时,眼神里就不自觉地对他流露出怜悯之色,而且对他笑得很灿烂,很阳光。
“统领,还有什么需要我拿回去洗的吗?”余初音脸上挂着笑,眼底带着同情。
项辰川被她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呷了口茶强作镇定道:“没有了。”
“好的。”说着余初音又端起项辰川刚放下的空杯子,热心肠地说道:“统领,我去帮你倒一杯凉茶来吧?”
“……”
看着项辰川骤冷下来的脸色,余初音在心里自我建设:他从小心理受过创伤,是病人,心绪不稳阴晴不定是正常的,不能同他计较。于是余初音继续笑意盈盈又问了一遍。
项辰川的脸色冷得都快能结成冰霜,面对余初音古怪又诡异的眼神,他咬牙吐出两个字:“不用。”
余初音讪讪放下空杯,转身打算走人。身后却传来项辰川的声音:“以后每日申时你不用去厨房帮忙了,到这里来打扫。”
余初音惊得猛然转回身来,同情心立刻变成满满的不爽,是的,她非常不爽,每日下午去厨房帮老郑干活她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厨房能给她和王婆子留点好菜,还有给小白猫赚些口粮,现在项辰川却把她谋福利的路堵死了,她能爽吗?
项辰川冷冷看着她,说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余初音没好气回道。
项辰川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明白就好。”
余初音捧着竹筐气呼呼走了,边走心里边骂道:这人就不值得同情!我好心好意想感化他一下,他居然这么恶毒地算计我。
看着余初音炸毛走掉身影,项辰川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这女人以前见着他爱理不理,这些天不知为何一改常态,脸上居然挂起一副诡怪的表情对他嘘寒问暖,弄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刻意留心,发现她每日午后都去厨房混吃混喝还拿走些食材,果然不让她去,她就立刻翻脸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