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你?你怎么了?”陆仲慈皱起眉,不自觉微微前倾身体,想要听清对方接下来所说的全部内容。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舒时叙语气中充满了微妙的试探,“如果我能提供一定的线索让你们缩小可疑人员的筛选范围,你能不能调取以前的案子的卷宗给我查阅?我可以只在你们要求的室内查阅,不带出警局,只要……”
“停停停……”陆仲慈打断道,“舒小姐,无论你是否能提供到有用的线索给我们警方——当然,能提供到的话,我们也会非常的感谢你。你们作为市民其实也有义务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可是,我们警方是无法通过卷宗查阅作为交换方法去获得线索。你明白我意思吗?”
舒时叙不语,只是看着陆仲慈,脸上没任何表情。
他怕对方是不是没听懂给自己的话又补充道:“简单而言,无论,你是不是配合我们警方,我们都不可能把警局内的卷宗给你查阅的。”
陆仲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舒时叙:“舒小姐,如果你想通了,还是可以随时联系我,告诉我你所知情内容。可如果你想以交易的方式来做,我是不接受的。哪怕你知情不报,我们也会通过我们的办法去挖掘真相,我们也不会放弃调查。”
他刚转身,身后就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这个你们不放弃,那前面的案件呢?你们放弃了吗?”
“什么意思?“陆仲慈扭过头,他眼见对方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方才礼貌的客气,取而代之像是冷漠的挑衅:“那以前那些没有破获的案件,你们放弃了吗?”
“我们当然没有。”陆仲慈觉得对方像是恼羞成怒了,音量不自觉高了些许。
“那你们不知道的案件呢?放弃了吗?”
“不知道的?你在说什么?”
舒时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陆仲慈眼见她像是开始卖关子似的,不由得重新坐下,有点儿赌气似的等着她开口。
“你说说看,不知道的案件,什么叫做不知道的案件?”
舒时叙放下杯子,像是看着他身后什么东西似的,她抬起刚刚还端着咖啡杯的手,修长的手指往自己的脖子示意着绕着一圈,然后握拳,抬手,一个往上拉扯颈端的动作。
陆仲慈明白了她示意的是什么意思:上吊。
“大约一个月前,头发是用黄色丝带系着的马尾,身穿着棕色马甲背心的格子裙。估摸大概是高中左右的女孩,脸上这里,”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右眉角,“有一颗米粒大的痣。你们判定了她是自杀上吊的,你经手过她的案子。”
陆仲慈没说话,他盯着面前这个女人,他忽然有点摸不清对方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是她邻居?”
“我不是。”舒时叙拿起调羹,随手搅拌了一下咖啡,“你可以去查查,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一个月前我正好在剧组里面,这点你可以和郝明姐——就是我的经纪人核实,也可以和剧里的工作人员核实。我戏份虽然不多,可每天全天时间都有在现场等待准备,全程有场记和工作人员经手安排。”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仲慈被对方的兜圈子绕得有点没脾气了。
“她跟在你后面。我能看见。”舒时叙像是说出了“我今天看见了太阳升起”一般的稀松平常。
陆仲慈回头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墙壁熟悉的咖啡豆和冲咖啡的器皿。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你看到了什么?”
舒时叙打算把话说透说明白了:“我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笼统的来说是‘逝去的人’,简称‘鬼’。”
陆仲慈有点被气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当着对方的面翻个白眼。闹了个大半天,陪着一个演员演了一台戏。
“舒小姐,你……如果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我建议你可以去医院找医生谈谈。这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我们做警察的也有设立心理部门,是为了疏导一些警员可能出现PDSD的情况……”
“你们是判定了她自杀的是吧?她说她叫莫思霁,就读于一中,死在学校外面的树林里面的……”
“就算!”陆仲慈再次打断了舒时叙的话,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点,语速都不由得加快,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她去世的事,有上过社区新闻。就算,你知道了这些,也不代表什么——这是新闻就能找到的内容。如果,你还是住在距离她学校、小区很近的地方,那你或多或少,能有途径得到一些小细节也说不定。她的父母去过学校讨要过说法,再加上网络的传播消息,你所说的信息,基本上是方圆3公里内的居民都能获得的。你一个月前在剧组,可回来后,也可以通过和别的居民聊家常的方式获得到信息。”
开什么玩笑,能见到逝去的人,那还不如告诉自己她能让死者上她身,这不是更快能解决吗?
这个叫什么?灵媒?出马仙?
无所谓了。
真是可笑至极,如果个个死者都能这么为自己鸣冤叫屈,那要警察干什么?
“她确实是自杀,可你们知道她是被教唆自杀的吗?”舒时叙偏了偏头,像是盯着陆仲慈,也像是盯着他的身后。
“她是白色透明的,她说,她是被教唆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