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还给你。”春河说。他有点生闷气地想,反正我已经有三个蛋糕了。
“还是不要勉强吧,你明明都把最喜欢栗子蛋糕写在脸上了。而且你不是也没什么朋友吗?”九牧把手随意地插进大衣口袋,自顾自地问。
“……什么?”
“没什么朋友的处男,社区活动不是很适合你吗?难道周末你就全部用来幻想光着腿的十野吗?”
春河忽然停下了脚步:“你说什么?”
“我说周末……”
春河把手里所有的东西不管不顾地一丢,猛地扑了过来,一把锁住了九牧的脖子。
“喂,你……”
九牧没防备,直接被他扑倒在地上。
“你这家伙……”
“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轻率地提起十野!”
春河也许根本不会打架,也许是一开始就没打算使用暴力,他没有后续的动作,只是压着九牧的肩膀,泄愤地一味使着蛮力。
九牧反手扣住他手臂,避开他受伤的那只脚,腿上一别,就反客为主,把他压在了身下。
春河没想到局势变得这样快,他奋力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急怒之中,他扭头寻到九牧的手臂,想也没想张口就咬。齿间很快渗出血来。
“嘶。”
下嘴真狠啊。
九牧抬起手来。春河整个人动弹不得,他以为会被暴力对待,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更加咬死了九牧按着他的手臂。
但九牧只是伸手扣着他下颌,阻止他继续发力,甚至都没有弄疼他。
“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九牧说。
春河这才慢慢松了口。他睁开眼睛瞪着九牧,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九牧撑在他身上,看见他神色,眼神忽然闪躲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一伸手臂,把春河也拉了起来。
“抱歉。是我太失礼了。”九牧说道。
两个成年人一个咬了人,一个被咬了一口。如今对面站着,被冷风一吹,才发觉自己似乎做了点和年龄不相称的事,一时间都有点尴尬。
春河作为主动咬人的,难免更尴尬一些。但他仍旧自我保护一般地想,不管怎么说,都是九牧的错……可他瞥见九牧流血的手臂,还是有些心虚。
他转身就要走。
九牧拉住他手臂,清了清嗓子:“那个……社区活动……主要是老年人在做,有年轻人来的话他们会很高兴。”
“松手!我会去的!”
春河大喊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也许本来想跑掉,但无奈被伤处绊住,最后走得气势汹汹又一瘸一拐。
九牧被他吼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对着他的背影幽幽说了一句:“……好凶啊。”
……
再也……再也不要再和九牧说话了。
春河这样想着,把以后打照面的场景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电梯里,社区楼下,便利店……无论是什么样的场景,他都成功想象出了一脸冷漠的自己。
以后一定要在这个人开口打招呼之前就直接走掉。春河想。
可是他租住的房子很小,一进门他就看见毛绒的和泗大人满脸笑容地坐在床上。而那只猫旁边正是九牧送给他的初版漫画。
春河走过去,欲盖弥彰地让和泗大人面壁坐着,顺带着把漫画书放进了柜子。可是他抬手蹭了蹭唇角,却还是有些心虚。他自己也说不清咬人的那一口用了多大的力气,直觉告诉他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九牧得了破伤风可怎么办……
九牧那个人……住在那样清寒朴素的房子里。他可能连医药箱都没有吧?
没事的。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哪有成年人是被人咬死的呢……从来没有过,就连新闻里也从来没有过。
而且九牧他不工作还有这么好的车,他一定是靠着女人生活的,那个女人会来关心他的……可是春河搬来之后也从没见到隔壁有什么人来拜访……
不对不对。既然是被包养,哪有出钱的人来找他的道理?一定是九牧去找那个女人才对吧?一定是这样的。那么那时候就有人帮他包扎伤口了。
春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小心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可是隔壁的房间似乎静得不正常。
这个时候……是该做晚饭的时候吧……怎么会……怎么会一点响动都没有?
是墙壁隔音太好吗?春河抬手敲了敲墙。
九牧不会是已经休克了吧?
春河越想越害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紧去医药箱里去翻消炎药和纱布。
就算是讨厌的人,就算那个人对十野说了过分的话……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受伤。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生气了。春河拿着纱布和消炎药打开了门锁。
“哎?!”
九牧正站在门口,似乎正抬起手准备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