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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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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后,刑无妄要午睡,奶奶身为老年人,有老年人的自觉,哄睡刑无妄的同时,自己也躺在一边补觉,李知勉轻轻地从房间退出来,背手掩上门,刑攸收拾好餐桌,在上面放好她大哥送来的高一的教材。

李知勉拉开凳子坐在她身旁,“这是你婶婶家那个哥哥的书?”

刑攸“嗯”了一声,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大哥,两人小时候长得据说是一模一样,大她三岁的大哥领着刑攸在街上溜达,被邻居瞧见都说是双胞胎,这话刑攸从小听到大,她大哥刑宇玄经历了青春期,两人的长相才有区别。

刑攸不喜欢他的原因很简单,刑宇玄太优秀了,刑辉家三个儿子到现在看也只有这一棵独苗是争气的,二儿子刑东玄早早辍学,三儿子刑乐玄看模样也会走二儿子的老路。

刑宇玄几乎是贯穿刑攸整个初中的人,刑岩整日在她面前提这个大侄子,说起来满眼的欣赏和欣慰,刑攸有时不耐烦,会提一句“那也不是你亲生的”,刑岩就皱眉盯着她,用沉默逼她改口,刑攸只会无视,佯装不知自己趴在他宿舍的书桌上补课写作业。

刑岩住的是教师宿舍,配置简单,和另一个老师合住,对方是个脾气暴躁的数学老师,刑岩不止一次跟刑攸吐槽过这位男老师,两秒入睡的绝技不在话下,入睡即是打鼾牛嚎的开端,刑岩被折磨得睡不好。

刑岩和刑攸的爷爷一样,都有从上至下承袭来的神经衰弱,刑岩曾几何时总和酸枣仁相伴入睡,刑攸对此印象深刻,刑岩失眠最严重那段时间,她即便是离刑岩两米远,也可以嗅到酸枣仁淡淡的甜草根味。

同宿舍的数学老师有个大她三岁的儿子,和刑宇玄还是一个班的,儿子的脾气不知是随爹还是随妈,见到刑攸独自在宿舍就鼻孔冲天,冷视她,“你写什么写?大中午别人都睡觉,就你不睡?别装了好不好,有什么可卷的?”

刑攸不由得在心里对他鄙夷,不知他究竟是好意还是故意找茬,但是碍于情面,她只会和气地说,“我爸让的,每天中午多学半个小时。”

初中生的午休是一个小时,刑攸可以睡半个小时,这人就趁刑岩不在宿舍,忙使劲推她,将她拉到刑岩的床上,嚷着要她睡觉,不睡就给她巴掌吃,刑攸叹气道,“写不完下午还要补。”

刑攸不想与他多缠,自己费力从床板上爬起身,又坐到书桌面前,刑岩总说“天赋不够就用努力去补”,因此,刑攸累死累活只为了弥补自己天赋上的不足。

自暴自弃这种想法是不可避免的,刑攸几次扔笔不语,只盯着空白的试卷发呆,呆不了两秒钟她又会心情沉重地拿起笔,她可以享受两秒钟自由呼吸空气的时间,此后就只剩与题海的纠缠。

对床老师的儿子也不是每天都来,有时逮到机会就会在他爹的床上窝一整天,他爹下课回来看着他依旧拿着手机在玩,气不打一处来,抽了皮带往他手上鞭打,扬言一定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刑攸就抱着书本退出宿舍,蹲在楼道内,等到那扇门之后的打骂声消停,她才拿着东西回到宿舍,继续自己的作业工程。

对床老师总会指着刑攸给儿子做典范,刑攸几次都有意避开这种情况,但无一例外,全数中招。

男生爱搭不理地应一声,对刑攸的态度也更为恶劣,刑攸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是谁的错,她想,也许是她错了,她的确不该坐在书桌上写作业,因为她的同龄人没有坐着的机会,她们只能趴在床上补作业。

刑攸用商讨的语气和刑岩商量这件事,要她在自己宿舍好了,不必每天都到刑岩宿舍去,刑岩有些恼火,“你在自己宿舍写也写不好,睡也睡不好。在这儿安静还方便,你回去图什么?”

刑岩嫌弃她傻,但是刑攸也才十二三岁,被迫成为教师子女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便她没有利用这个身份做任何有损其他人的事,也依旧被当做一个个别去处理,刑攸没有朋友,只有处不熟的同桌。

刑攸承认待在刑岩的宿舍要舒服一些,书桌上明朗,房间整洁通风,而她却总是紧绷着身体和神经入睡,半个小时的睡眠可以换着做两三个噩梦,她总被中午的起床铃声惊醒,后背出了一片冷汗,又随着她大喘气被压下去。

教师宿舍一年一换,李知勉妈妈周女士的宿舍被换到和刑岩一栋楼,一共五楼,周女士和刑岩的宿舍都在五楼最尽头,守着一个水泥砌的水池。

一开始,刑攸并不关心这些,还是有天李知勉站在水池上往外看才被刑攸逮到,刑攸平日里很闷,话不多也没多少动作情绪,那天阳光正盛,地板上的影子一扯飘出大长,刑攸转弯上楼,那影子就明晃晃落在她眼底,刑攸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疾步如飞,一把揽着李知勉的腰将人扯下来,而后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别跳,别,想不开。”

李知勉擦了把额头的汗,指着漏水的水龙头,周女士听到动静站在门口盯着两个似乎是玩水将衣服打湿的小孩。

刑攸觉得好糗,掩上脸跑到刑岩房间里,而后她就和李知勉做伴,一起来宿舍楼写作业,又一起回教室。

路上相伴,刑攸不会主动说话,倒是李知勉拉着她扯话皮,扯完东家扯西家,刑攸没有意见也不表示,本着一副无所谓你说什么,我爱听不听的态度来对待他。

李知勉总是不厌其烦地唠叨,时不时掺上几句对刑攸的吐槽,刑攸有时不理,有时怒视,一个冷眼刀飞过去,李知勉就被吓矮了半截,立刻低头讨饶和解释:“我那是胡说八道,嘴上说着是那样,但是还是清楚你不是那样的人。”

刑攸偶尔会应一声,依旧如同夏末,沉闷的,无趣的,李知勉便会讨她笑,哪怕一次也好,但自始至终都没见过,李知勉大胆地下结论,“刑攸是个不会笑的悲伤的小女孩。”

李知勉就像这样,不带着怜悯地同她聊天,刑攸从前不听,现在会听一些,李知勉说,她点头回应,两人的关系稳定到现在。

李知勉很少听刑攸提起过自己的家庭,他始终觉得好奇,想从她口中套些线索来,恰巧那天同宿舍老师的儿子带着刑宇玄来母校探望老师,李知勉向她打听,“那是你亲哥吗?”

刑攸摇摇头:“不是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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