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攸挥手摇头,姜且看自己腰帮她的要求实在太勉强刑攸了,只好作罢,点头说:“那我先上去了,等会儿在楼道口帮你推箱子。”
刑攸淡淡地扫了姜且一眼,穿着短裙,扎着高马尾,怎么看怎么漂亮,刑攸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宽松牛仔裤,不发一语,默默提着行李箱往楼上走。
姜且还真的站在四楼的楼道口等着刑攸,她一见刑攸到三楼往上的平台,噔噔噔跑下楼,“来嘛,我帮你一起。”
她从刑攸手中夺过行李箱的把手,虽然人看着小巧,但是力气还真不小,很轻松就提上楼了,到楼道口,刑攸刚说了句“谢谢,我自己推啊吧”,姜且就弓着腰推着箱子拐进宿舍。
刑攸有幸住在四人寝,原因是上届实习老师空下的宿舍,条件比其余宿舍要好一些,人数也少,其他宿舍是她们的两倍。
刑攸进宿舍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在收拾东西,脸色很冷,个子也高挑出群,头发细软又蓬松,少半边狼尾还盖在衣领下。
她见刑攸进来,摆出和姜且问好时一模一样的姿势,伸出手勉强咧出一个不算难看的微笑,“你好,我叫宿遥泱。”
刑攸的嘴角几乎没动,同一个性格的人见面总有些心照不宣,刑攸真诚地盯着她的眼睛点头,“你好,三班刑攸。”
姜且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安静,挑起眉峰,“噢噢——你们都是冰块脸啊,遥泱,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啦?”
她又转头看向刑攸,“刑姐姐,你们不再聊聊兴趣爱好之类的吗?”
刑攸向来不怎么会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她掀动嘴唇,宿遥泱先开口拒绝,“这些以后慢慢了解就好,你不收拾你自己的行李吗?”
姜且吐了个舌尖出来,“其实我不是住校的,我妈会来接我回家,她们就是担心有一天没时间不能过来,所以才交了宿舍的钱。”
刑攸注意到她正看着自己,点点头,问:“那你就是走读咯,不怎么住宿舍?”
姜且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晃腿,抬头认真思考过她的话,“也不是,其实还是看我堂哥吧?我二妈要我独立,所以如果我堂哥也住宿的话,她们就不来接我放学了。”
说完,她小有遗憾地叹气,喃喃道,“我还想带你们去我家玩呢。”
二妈?刑攸正在思考,难得她在那样的环境成长起来,还有这样的性格。
姜且看穿她的心思一样,否定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你想多了,我有两个妈妈啦,她在美国生的我。”
宿遥泱放衣服的手一顿,隔着柜门问她,“美国......你妈妈是外国人?你是混血?”
姜且往前坐了坐,看着宿遥泱:“不是呀,我妈妈她们是在美国认识的,她们都是留学生啦,但是要我在国内上学。我也不清楚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大概就是那种交流会吧,她们说话我经常听不懂。”
刑攸打开行李箱准备铺床,“那你应该很聪明吧?怎么会来这里?”
姜且长长地“唔”了声,压低声音解释,“我只告诉你们哦,你们别说出去。是我那个堂哥啦,我妈妈要我跟着他上学,其实我就是到这里借读的,读完三年可能就被她们送去国外的学校了。”
刑攸了然,她有些死板的认知已经落伍了,在她看来,自己考上市实验真的很不容易,但对别人来说这只是生命最简单不过的一个过客和滞留点,单纯为了增添一些阅历和感受。
本着“各有各的好”这种理念,刑攸的心再次平静下来,宿遥泱关上柜门,弯腰捡起地板上的卷纸,看着姜且问:“你的?”
姜且跳下床板,乐呵呵接到手中,“是我的。”
宿遥泱走近她递过去,姜且抿唇笑着打量她,忽然快步走近,弯着腰抬眼看她,在视线相撞的霎那,姜且带着凉意的手指缓缓插入贴着肌肤的碎发中,轻微一挑,发尾擦着宿遥泱的后颈跑出来。
姜且握上她的手腕,慢慢上移到那卷手纸,接过,盯着她,视线继而下移,嗓音轻柔地说:“是不是觉得脖子那里一下子就凉了?”
宿遥泱怔在那里,心脏重获新生一般在鼓动,一切入耳的话都变得直白,像是一种邀请,姜且手指留在颈后的余温在慢慢扩散,点连成线再到面,将她包裹在一个清凉的蜜糖内。
姜且笑了笑,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泱泱,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近距离碰你啊?”
宿遥泱没有反应,姜且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不清楚姜且说了什么,只服从性地点头,见姜且失落地点头,她又抬眼看着姜且,“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姜且原要走的脚停下,笑着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离你太近。”
宿遥泱拉上她的手,“没有,喜欢的。这样......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