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莓!
裴钟琪猛然低头看向甜品盘,从数量上看应该只缺了两块,就是余书云和她吃的那两块,许宁应该还没吃。
“今天的餐点里,还有别的食物用到了树莓吗?”
“没有了,只有这一样。”
裴钟琪松了口气,吩咐侍者:“把这盘送到我的休息室去,今天的宴会上不要再出现含有树莓的食物。”
侍者不明就里地应下:“好的。”
余书云从盥洗室回来,刚好看见侍者离去的背影,疑惑道:“钟琪,刚刚怎么了……那盘蛋糕怎么不见了!”
裴钟琪捧住她的脸,真诚道:“书云,谢谢你,你刚刚避免了一场惨案。”
她找了个借口把余书云打发走,独自一人上了楼,进入自己的休息室。
那盘树莓蛋糕在茶几放着,裴钟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沙发旁瘫坐下来。
差点就要出大事了。
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裴钟琪也懒得保持淑女仪态,直接上手托着蛋糕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
高中时,因为学业和生计的双重压力,她没有一天能停下来好好休息。梁佑臣说吃甜的能缓解压力,时不时给她买一点甜品,她便渐渐养成了爱吃甜食的习惯,压力大的时候更是尤其嗜甜。
咚咚。
门被人从外敲响,裴钟琪手忙脚乱地把蛋糕藏到茶几下层,抽了张纸巾擦手:“请进。”
梁佑臣走进来,反手将门合上:“怎么躲到这里了?”
“原来是你。”见来人是他,裴钟琪安了心,把盘子端出来,朝他面前递了递,“吃吗?”
“这是什么?”
“树莓蛋糕。”裴钟琪有些懊恼,“我失算了,忘了确认宴会的食物里有没有女主的过敏源,幸好她还没吃。”
“她没吃不就行了。”
梁佑臣没接蛋糕,走过来,将一个红色的绒布束口袋递给她:“礼物。”
“又送?你来的时候不是送过了吗?”
“那是代表我姐姐送的,”梁佑臣将束口袋放在她掌心,“这才是我的礼物,十九岁生日快乐,钟琪。”
裴钟琪被逗笑了:“什么十九,你该祝我二十九岁生日快乐才对。”
打开束口袋,里面是一条被绒布包裹的红色珠串,珠子色泽光滑,质地细腻,长度刚好可以在手腕上绕两圈,如血般的红色衬得她的皮肤愈加白皙。
裴钟琪爱不释手,尽管这条手串和她今天的衣服并不搭,她却不想把它摘下来了:“好漂亮,这是什么?”
“南红玛瑙,保平安的,我的眼光不错吧?”梁佑臣看出她对手串的喜欢,心底泛起满足,“喜欢就戴着吧,别摘了。”
差不多到了要切蛋糕的时间,裴家人派人来找裴钟琪,请她下去切蛋糕。
裴钟琪在生日宴的任务已经全部结束,自觉没有出场的必要,何况刚刚让许宁下了面子,她决定把切蛋糕环节的主场让给许宁。
“你帮我去和爸妈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她对梁佑臣道,“让许宁一个人切蛋糕吧。”
梁佑臣从喉间挤出一声嗤笑:“补偿?”
“算是吧,不然一直做恶人,我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知道了。”
生日宴的其中一个主角竟然缺席了切蛋糕这种重要环节,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裴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裴家人更是担心不已,抓着梁佑臣追问:“小琪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伯母,您放心吧,她只是有点不舒服。”梁佑臣安抚道,“让许宁来切蛋糕吧,这也是钟琪的意思。”
许宁在聚光灯下独享了众人的目光,却没有感到多么激动,切下蛋糕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地朝楼梯飘去,仿佛在期待裴钟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在众人面前对我冷淡,又要将高光时刻留给我呢?
是因为害怕我抢走她的东西,所以想要讨好我吗?
裴钟琪不知道另一个主角的思绪纷扰,她让侍者单独给她送了一份饭,在休息室里边追剧边用餐,吃饱喝足后往沙发上一躺,开始思考提前离席的可能性。
这时,又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梁佑臣去而复返,懒洋洋地喊了声“进”,来人却是名穿着侍者服装的年轻女孩,看见她肆意的坐姿,窘迫地低下头:“裴小姐,裴先生和邱女士请您去一趟他们的休息室。”
裴钟琪坐直起来:“现在吗?”
“是的。”
又出现了原文里没有的剧情。
裴钟琪站起来,理了理衣摆和头发,道:“麻烦你带路吧。”
她跟着侍者进了裴父裴母的休息室,半分钟后,许宁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她实在有太多疑问了,就算知道了裴钟琪的病情和恐惧,也仍然无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所以,她向侍者问了裴钟琪休息室的位置,决定好好问个清楚。
透过门缝,能看见休息室里面亮着灯,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回应。
“姐姐,你在吗?”
许宁想到梁佑臣说裴钟琪身体不适,担心她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扬声道:“姐姐,我进来了?”
依然没人回答。
许宁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姐姐?”
休息室不大,站在门口便能一览无余。
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半盘粉紫色的小蛋糕,安安静静地摆在茶几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