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问凝接着说:“不光是腺体,他的生殖腔也开始长了,20岁,身体骨骼和各个器官都发育好了,又硬生生长出一个生殖腔,有一段时间他连路都走不了,在家休养了一年,盆骨才发生形变,迎合了生殖腔的存在。而且到现在,生殖腔都还在发育成长的过程,他每一次发情都会承受这样的痛苦。”
祁宴光是听着这些描述,都觉得四肢百骸开始幻痛了。
而这些并不是虚构,是真真实实,景让熬过来的。
做过园艺造型的就会知道,发育宛如为树木拉枝,细的、有韧性的树枝才能被拉弯,已经长好的主干掰弯的可能性极小。
景让就是那个要硬生生被做出造型的枝干。
“这样的…他每年要经历多少次?”祁宴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沉沉问道。
“半年一次。”景问凝说,“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祁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慢慢走到景问凝的身边坐下,手肘撑着膝盖,手掌微微颤抖。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
景问凝摇了摇头:“办法很简单,找到适配的,景让不会排异的信息素,让他接受终身标记,他的信息素就会得到抑制,身体的激素水平也会趋于稳定。”
祁宴蹙眉:“五年。”
“嗯。”景问凝将脸埋进了手掌,“五年时间,全球所有信息素样本都计算过一遍,没有一个适配。我们只有等,等以后有没有新分化的人,可以救他。”
祁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一直没有匹配到,会怎么样?”
“他身体机能已经下降很多了。”
景问凝拿出手机,翻了很久的相册,翻到了少年景让的照片,递过去给祁宴看。
照片上的他还是清爽的毛刺短发,穿着蓝色臃肿的赛车服也掩盖不住姣好的肌肉线条,和现在的体型有明显差异,脸部也没有如今瘦削,皮肤也是健康的颜色,不似现在病态冰冷的白。
他一手举起奖杯,另一只手臂夹着头盔,站在领奖台,在蓝天白云之下笑得非常灿烂。
“如果他匹配不到。”景问凝的话说得很艰难,“活不过30岁。”
祁宴神情未变,照片上的景让依然灿烂如骄阳。
但他的指节已经用力到泛白。
他很想问,自己的信息素,试过了吗?
但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在抗拒听到答案。
就在这时,铁门突然缓缓打开。
姜星阑和助手从一片灭菌蒸汽中走了出来。
祁宴和景问凝同时起身迎了过去。
“阻咬套都可以摘了,隔离和急救工作已经完成。”
姜星阑冷静无机质的雾霾灰眸子扫过他们,在景问凝的眼角停留了一秒。
“他怎么样了?”祁宴问。
姜星阑向旁边的助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则坐到一旁打开平板,蹙眉找资料。
助手立马开口接道:“好消息是,景先生本次反应十分剧烈,但目前没有危及生命,至于会不会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就看这两天的观察了。坏消息则是——本次提前两天的意外,说明我们的之前的模型数据失效,需要重新再分析设计了。”
简短的“重新测算”,背后又是巨大的人力物力消耗。
景问凝拍着胸脯,庆幸道:“人没事就好。”
测算模型调整什么的,她能等,也给得起钱。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助手看了姜星阑一眼。
景问凝皱起眉:“发现了什么?快说啊,你看他干什么?”
“找到了。”
姜星阑大跨步走过来,却直接将平板递给了祁宴。
“我们刚刚在检查时,发现了景让腺体处有咬痕,你对他进行了临时标记?”
祁宴垂头,平板上展示的赫然是一份三年前的实验报告。
姜星阑懒得废话问为什么资料在U盘里,他却毫不知情。
只是言简意赅地说:“当年景让接受过注射Sx001信息素的实验,当时产生严重排异,导致嗅觉丧失。”
祁宴的脸色变了。
“什么意思?”景问凝拽了一下姜星阑的袖子。
“景总。”姜星阑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甚至连音调的起伏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学术派的机器人。
他伸出手,指着祁宴:“目前全球已知最高匹配率的超S级Alpha信息素——Sx001。”
“它的拥有者,就是祁宴。”
他冰冷地补充道:“也是所有信息素中,第一个被排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