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远离他低哑温柔的声音,应溪否认:“没有。”
回答她的是男人轻轻的笑意。
等他笑够,开口解释:“那时候年少无知。”
看着无名指的戒指,应溪张张嘴:“哦。”
“行了。”孙最并不想和她多谈关于前任的事情,解释完后说起正事:
“我明天早上七点半到庆市。”
“什么?”屏幕里终于迎回应溪的脸。
红扑扑的,看起来在被窝捂的久。
一双杏眼扑簌扑簌,里面是惊喜与惊讶:“你要过来?”
“楼里知道吗?”
瞧她那心虚的反应,孙最失笑,冷冽的眉眼融化成春水,无奈又温柔:
“是来找你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应溪想说他要怎么来老湖镇。
他来了老湖镇怎么可能见不到楼里。
正当她在思考怎么避开楼里时,对面的孙最忍不住将她从畅想里拉出来。
“明天我在火车站等你。”
一瞬间,应溪平息下来。
她忘记自己可以去找他。
“好,明天见。”
恰好应秀梅在外面敲门,应溪又和他聊了两句挂断电话,打开门锁。
“怎么还锁门了?”
回来这么多天应溪从没有锁过。
“在换衣服,怕楼里进来。”
这话说的也没错,自从应溪有了自己的屋子,楼里越发孤独,时不时就要来她的房间串门,有时候一整天都会瘫在小沙发上。
应秀梅不疑有他,把手里的牛奶递过去,让她趁热喝。
借此机会,应溪提出自己的请求:“姑姑,我明天想去趟市里。”
家长都这样,看不惯孩子衣服乱扔床单凌乱。
边帮她整理着边问:“做什么去?”
应溪早想好了理由:“我那个室友林贝贝来这边旅游,顺道找我玩。”
左右孩子长大了,应秀梅不去深究话里的真假,点头应允。
“不过面包车明天不通,你要坐公交吗?”
坐公交的话最晚也要四点半起床,五点就要去镇西头等车。
思考片刻,应溪下定决心:“就坐公交。”
这趟市里她必须去。
必须和孙最见面。
特意拜托应秀梅不要告诉楼里后,顶着对方疑惑表情把牛奶一饮而尽,随后装乖巧的刷了杯子。
“真是林贝贝?”她心虚的反应让应秀梅心生怀疑。
应溪点头,心脏砰砰跳即将冲破胸膛:“当然。”
好在应秀梅没深究,回卧室前意味深长瞧了她一眼,第一次拿出长辈架子:
“你要谈恋爱了也没事,不用管楼里那小子同不同意。”
“左右就是那一句:不后悔即可。”
*
北方早上四点半天依旧黑蒙蒙一片,由于是一家一暖气,需要手动取暖,经过一晚上的消耗,早就没了热气。
按掉闹钟,应溪毫无惧意起床穿衣服。
卧室已经很冷了,推开门来到客厅更甚。
拉开窗帘往外瞄了眼,借助院子里的太阳能照明灯,应溪看到空中飘散的雪花。
这个点楼里一般刚睡着,怕吵醒他破坏自己的计划,所有的行动都变得小心翼翼。
换上羽绒服化了妆,确保自己看起来不错后轻轻推开大门离开。
冷意与黑暗一瞬间将她吞没。
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借助天上没什么存在感的月亮,应溪踏着雪前往公交车站。
白雾在眼前出现又消散,次数多了在帽子和睫毛上起了白霜,每眨一次眼都会体验到想哭的感觉。
月光下的白雪是幽蓝色的,一走一过还能看到上面细碎的星光,长而远的马路上只有一串脚印,昭示着她是老湖镇第一个早起的人。
公交站旁是一家商店,早起的脑袋不清醒,到地方应溪才想起来这个点不营业。
“早知道在家吃点了。”
早起加不吃饭等于低血糖套餐。
应溪现在只祈求能平安下车。
雪天出行的人不多,除了应溪还有一对夫妻,他们拎着许多东西,听谈话是拿给儿女的。
“小姑娘,你去补课?”
老湖镇学生多,近年来教育也逐渐走向“卷”的趋势,补课已经成为学生的日常。
应溪个子不算高,平日穿着打扮也朴素,配上一张清纯脸总被误以为学生。
应溪摆手,长时间在外面暴露的手指已经发僵:“我都大学啦。”
“那就是去找男朋友了。”他们都是过来人,看表情就猜到了。
阿姨说完又看了眼她发红的双颊,应溪长得漂亮,如果不是有个清冷的性子,谁见了都起恻隐之心。
“你对象是哪里的?”
应溪愣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沉京那附近的。”
本来没怎样,她一提阿姨拍起大腿,直叹气。
在应溪懵懂好学的表情下,她嫌弃耸肩:
“既然是沉京的,给你包个车不是分分钟的事?就算是包不起,他下乡接你又废什么劲?”
“姑娘我跟你说,这男孩子你趁早分了,他根本就不为你着想。”
回答她的只有应溪的强颜欢笑。
她当然知道孙最从不替自己着想,连想法都不会象征性过问一下。
“行。”公交车及时赶来,明亮车灯打在三人身上。
应溪也没管他们听没听见,兀自回答:
“见面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