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竹篱时,冯广坪踩着田埂归来,正撞见五姐醉梦红跪坐在莲池畔剥莲。红衣垂落碧叶间,她指尖轻捻翠衣,薄茧划过莲壳簌簌作响,转眼将裹着苦芯的白肉噙入口中。待清甜漫上喉头,她才仰起沾着莲须的脸,笑意盈盈递过竹篮:"广坪,今年莲子格外绵糯。"
斜阳将荷塘染成蜜色,冯广坪收摊归来,远远望见五姐醉梦红赤足坐在青石上剥莲。她红衣垂落如霞,纤长指尖灵巧褪去翠衣,时而将裹着苦心的莲肉含入口中,忽而又将剥好的玉色莲子抛进竹篮,见他走近,便眉眼弯弯递来一捧:"广坪,这莲子的苦意,都被你酿作甜了。"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蔷薇之世,江南宛城的西子湖畔笼着层金纱般的暮色。醉府后园的莲池浮着半池胭脂色,残阳将田田莲叶镀成琥珀,粉白莲花垂首凝露,倒像是哪位仙子遗落的珠串。
五姐醉梦红蜷在池边青石板上,红衣如流霞铺展在碧叶间。她发间绾着银质猫耳发簪,尾尖缀着的红玛瑙随着动作轻晃。纤白指尖裹着常年劳作的薄茧,正灵巧地剥开翠色莲篷。剥开的莲壳簌簌落在竹篮里,露出莹润如玉的莲子,她忽而歪头咬开一颗,眉眼弯成月牙,连眼尾的泪痣都漾着甜意。
竹篱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冯广坪背着装满农具的竹篓走来。他粗布短打上沾着泥土,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却掩不住眼底温柔。醉梦红耳尖微动,早察觉他到来,故意把剥好的莲子含在口中,转身时莲花香气混着清甜气息扑面而来:"广坪——"她眼波流转,露出狡黠的笑,"猜猜我嘴里是什么?"
冯广坪无奈又宠溺地摇头,伸手要去拿竹篮里的莲子,却被她轻巧避开。"今年莲子格外绵糯。"醉梦红将莲子喂进他嘴里,自己也嚼着莲肉含糊道,"比去年的甜多啦!" 她仰头时,颈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惊起池边白鹭扑棱棱掠过水面,搅碎一池碎金。
冯广坪看着她沾着莲须的脸颊,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醉梦红忽然歪头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儿。"明天我要去市集卖莲藕,"她晃着竹篮,"你帮我把最大的莲蓬留着,我要做莲子羹给父亲尝尝。"
暮色渐浓,池边的灯笼次第亮起,映得醉梦红的红衣愈发鲜艳。冯广坪望着她认真剥莲的模样,心里满是安宁。这样平凡的日子,倒比他贩过的任何奇珍异宝都珍贵。
斜阳把西子湖揉成碎金,醉府莲池上的雾气都镀着蜜色光晕。醉梦红赤足蜷在青石上,红衣下摆浸在微凉的池水里,随着涟漪轻轻晃动,像朵开在碧波间的火牡丹。她发间那对银猫耳簪子不知何时卸下了,乌发随意挽成松松的髻,几缕碎发垂在沾着莲粉的脸颊旁。
冯广坪挑着空竹担从竹林小径走来,远远就看见她蹲在莲池边,指尖翻飞如蝶。竹篓里刚采的莲蓬堆成小山,她正咬着莲梗把莲子吐进掌心,雪白贝齿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忽然她耳朵动了动,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嘴角还沾着几粒莲须:"广坪!你听——"说着把掌心的莲子凑到他耳边摇晃,清脆声响惊起池边两只白鹭。
冯广坪笑着放下担子,伸手去接她递来的莲子,却被她突然收回手。醉梦红狡黠地眨眨眼,突然踮脚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猜猜哪个最甜?"她垂落的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莲花的清香。不等他回答,便把剥好的莲子塞进他嘴里,自己也咬了一颗,含糊不清道:"你看,苦芯都不觉得苦了。"
"明日市集..."冯广坪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猫一样蹭了蹭:"我要跟着去!"她眼睛亮晶晶的,"把莲子做成糖糕,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池边捞起半片荷叶,把剥好的莲子仔细包好,"给父亲留着,他总说莲子败火。"
暮色漫过竹篱时,醉梦红突然蜷起身子打了个哈欠,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冯广坪解下外衣要给她披上,却被她笑着躲开:"不冷!"她抱起装满莲子的竹篮,赤足踩过青石板,红衣掠过莲池带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快走,晚了二姐又要唠叨饭菜凉啦!"
冯广坪望着她蹦跳的背影,拾起她遗落在池边的银猫耳簪子。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绕在满池莲影间。他忽然觉得,那些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日子,都不及此刻她发间的莲香来得真切。
冯广坪攥着银簪快步跟上,却见醉梦红突然在回廊拐角刹住脚,耳朵警惕地竖成小三角。廊下飘来二姐清亮的嗓音:"五妹又偷溜去剥莲!说好今日帮我揉面的——"话音未落,醉梦红已像只受惊的猫儿,提着裙摆钻进垂花门,竹篮里的莲子晃出细碎声响。
冯广坪刚跨进厨房,正撞见醉梦红踮脚够灶台。她把散落的发丝咬在嘴里,红衣下摆被炉火烧得微微发烫也浑然不觉,专注地往陶钵里撒糖霜。"快来帮忙!"见他进来,她眼睛亮得像浸了蜜,"把莲子碾碎些,要做成最甜的莲蓉。"
此时大姐醉梦香挎着竹篮经过,黄色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广坪今日又带什么稀罕物回来?"她瞥见冯广坪袖中露出的银簪,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当心被五妹瞧见,又要闹着戴新首饰。"醉梦红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抓起一把莲子朝姐姐掷去:"就你话多!"
灶火噼啪作响,将醉梦红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她突然凑近冯广坪,发间莲香混着糖霜甜味扑面而来:"明日市集...我们偷偷去买糖画好不好?"她眨着眼睛,尾音拖得长长的,"上次你答应要给我画只最威风的猫。"说话间,她指尖无意识绕着他衣角,像缠着线团的猫儿。
忽听得院外传来九妹醉梦泠清亮的喊声:"开饭啦——"醉梦红慌忙把刚熬好的莲蓉藏进橱柜,转身时却被冯广坪拉住手腕。他将银簪轻轻别进她发间,在她耳旁低语:"比糖画里的猫还威风。"醉梦红耳尖发烫,猛地挣脱他的手,却在跑向饭厅时,偷偷对着铜盆倒影,摸了摸发间的银猫耳。
饭厅里蒸腾着饭菜香气,八仙桌上早摆满二姐精心烹制的菜肴。醉梦红刚挨着冯广坪坐下,八妹醉梦熙便晃着酒葫芦凑过来,白色衣襟沾着草屑,显然又在后院练了一下午刀法。"五姐,明日市集带我去!"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我听说有个江湖艺人在耍钢鞭,正好讨教几招。"
醉梦红还未答话,三姐醉梦艾已从青瓷碗里抬起头,兔耳发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八妹又胡闹,市集人多眼杂,当心暴露身份。"她转头看向冯广坪,"广坪明日去米行进货,可要帮忙盯着些?前日有商贩以次充好..."
"无妨,我同去。"冯广坪给醉梦红夹了块藕片,青瓷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顺路看看新收的糯米品质,正好做莲蓉糕。"他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饭粒,指尖触电般缩回来,耳尖泛起红晕:"当心被二姐念叨..."
这时母亲林秀琪端着热汤进来,眼角笑出温柔的细纹:"说什么悄悄话?"她给每人添了碗莲子羹,"明日让广坪带你们去市集,但不许乱跑。"父亲醉合德放下书卷,推了推眼镜:"五丫头,前日教你的《采莲曲》可还记得?"
醉梦红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站起身,红衣如蝶翩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她边唱边学采莲女模样转圈,发间银猫耳簪子在烛火下闪烁,"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唱到兴起,她突然伸手拉住冯广坪,"广坪,你扮那条鱼!"
满堂哄笑中,冯广坪任她拉着绕桌奔跑。透过晃动的烛影,他望见醉梦红泛红的脸颊和飞扬的发丝,忽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烟火气,胜过世间所有的繁华盛景。而藏在袖中的糖画模具,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那是他昨日偷偷请匠人打的,一只威风凛凛的红猫。
夜露渐重时,醉府的灯火次第熄灭。醉梦红抱着装满莲蓉的陶罐溜出厨房,月光把她的红衣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她轻手轻脚推开柴房木门,却见冯广坪正借着油灯微光修补竹篓,侧脸被映得忽明忽暗。
“广坪!”她压低声音唤道,猫一样灵巧地跳上矮凳,陶罐在膝头发出轻响,“尝尝新做的莲蓉,加了双倍的糖。”说着用木勺挖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冯广坪张口含住,甜腻的香气混着莲子特有的清苦在舌尖漫开,忽见醉梦红突然凑近,指尖擦过他嘴角:“还是沾到了。”
柴房外传来野猫的叫声,醉梦红耳朵动了动,突然把陶罐往他怀里一塞,自己蜷在他身旁的草垛上。“明天去市集,”她盯着梁上悬挂的干莲蓬,声音带着困意,“要买新的红丝线,我的香囊快散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最艳的那种,和我的衣服配。”
冯广坪伸手替她理开垂落的发丝,触到她耳尖时,醉梦红像被挠到痒处般缩了缩脖子,却又往他身边蹭了蹭。“上次你说...”她声音越来越小,“要带我去看汴河的灯船,什么时候...”话音未落,呼吸已变得绵长。冯广坪望着她熟睡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忽然,院外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醉梦红耳朵猛地竖起,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又在折腾!”她气鼓鼓地嘟囔,“明天定要她帮我提莲子!”说着伸手去够陶罐,指尖却不小心蘸到莲蓉,正要舔掉,冯广坪已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将她指尖的甜意吻去。
醉梦红瞬间僵住,耳尖烧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登徒子...”声音却软得像团化了的糖。此时更鼓声远远传来,冯广坪松开手,把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醉梦红蜷在草垛里,闻着披风上熟悉的稻香,嘴角带着笑意沉入梦乡,而冯广坪继续低头修补竹篓,灯火摇曳间,他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晨光刺破薄雾时,醉府的厨房已飘出蒸笼的热气。醉梦红踮脚往灶台添柴,红衣下摆扫过陶罐发出窸窣声响。她耳朵突然动了动,转身看见冯广坪扛着竹篓走进来,发梢还挂着晨露:“早市的糯米收好了,比预想的还饱满。”
“正好!”醉梦红眼睛一亮,抓起浸在清水里的莲子,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帮我磨莲子粉?二姐说要做十笼莲蓉包,给私塾的孩子们当点心。”她说话时,尾音不自觉带上撒娇的颤音,伸手将沾着面粉的手指按在冯广坪脸颊,留下两个白印。
正说着,六姐醉梦兰抱着账簿匆匆跑来,蓝色裙裾沾着露水:“广坪,前日订的绸缎涨价了。”她推了推小巧的银边眼镜,“不过我和南宫润算了算,若是把莲子羹和糖糕捆着卖……”话未说完,醉梦红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六姐最聪明!帮我算算,卖糖画能赚多少?”
院外传来清脆的鞭响,八妹醉梦熙手持新打的九节鞭耍得虎虎生风,白色劲装沾满草屑。“五姐!”她收势时瞥见两人,立刻跑过来,腰间玉佩撞出叮当声,“教我做莲子暗器!就像你上次用莲芯射落屋檐的麻雀那样!”
醉梦红被呛得直咳嗽,耳尖泛起绯色:“那是意外!”她转身从坛子里捞出泡发的莲子,突然狡黠一笑,“不过...你若肯帮我提一整天货,倒可以考虑教你‘莲心无影手’。”说话间,她指尖轻弹,一粒莲子“嗖”地射向院角的青瓦,惊起一群麻雀。
冯广坪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乱她的发顶,却被她张口咬住手腕,虎牙隔着衣袖轻轻磨了磨:“登徒子又动手动脚!”她嗔怪着推开他,却又悄悄往他怀里塞了个热乎乎的莲蓉包,“路上吃,别饿着。”
此时母亲林秀琪端着豆浆走来,望着闹作一团的女儿们,眼角盛满笑意:“都别闹了,广坪还要去市集。”她转头叮嘱冯广坪,“看着些红丫头,她见了糖人摊就挪不动脚。”醉梦红吐了吐舌头,偷偷拽住冯广坪的袖口,晨光里,两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叠成小小的一团,随着晨风轻轻摇晃。
市集的喧嚣如潮水漫来,冯广坪的竹篓里装满新碾的莲子粉,肩头还挂着醉梦红软磨硬泡要来的糖画模具。醉梦红蹦跳着跟在他身旁,红衣在人潮中格外醒目,发间银猫耳簪子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忽然她拽住冯广坪的衣袖,鼻尖动了动:“广坪!是桂花糖糕的味道!”
顺着她目光望去,街角老妪的木架上,热气腾腾的糖糕正泛着金黄油光。醉梦红眼巴巴地盯着,猫一样的瞳孔微微放大:“就尝一口,就一口……”话音未落,冯广坪已经掏出铜板,换来两块还烫手的糖糕。醉梦红咬下一大口,糯米的软糯混着桂花蜜的香甜在口中散开,她眯起眼睛,连耳尖都透着满足:“比自己做的还好吃!”
行至绸缎庄时,六姐醉梦兰正与南宫润核对账目。醉梦红举着啃了一半的糖糕凑过去,红衣蹭过绸缎庄的蓝布帘:“六姐!快来看我挑的红丝线!”她展开帕子,里面躺着几缕艳若赤霞的丝线,“配上银铃铛,做成香囊挂在床头,夜里肯定能梦见甜甜的莲子羹。”
忽闻远处传来喝彩声,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挤到人群最前排,白色劲装在阳光下翻飞。她正与耍钢鞭的江湖艺人切磋,鞭梢卷起地上的落叶,惊得围观百姓纷纷后退。醉梦红踮脚张望,耳朵随着鞭响不住颤动:“八妹又胡闹!要是被父亲知道……”话虽如此,眼底却藏不住骄傲。
冯广坪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伸手按住她肩头:“当心被挤散了。”掌心的温度透过红衣传来,醉梦红脸颊发烫,却反手勾住他的小指:“才不会!我可是要帮广坪看着糖画摊的!”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指向街角新支起的画摊,“快看!是画糖猫的!”
两人挤过人群,摊前早已围满孩童。糖画师傅舀起一勺滚烫的糖稀,手腕翻转间,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猫跃然竹片上。醉梦红看得入神,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晃,直到冯广坪将糖画递到她眼前,才惊觉自己看得太入迷。“威风吧?”冯广坪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低声道,“比我画的还像。”
醉梦红咬下糖猫的尾巴,甜丝丝的味道漫上舌尖。她转头看向冯广坪,夕阳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还是你最好。”不等他反应,便举着糖画冲进人群,红衣如同一朵跳动的火焰,身后传来孩童们羡慕的惊呼声。冯广坪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日头西斜时,冯广坪与醉梦红满载而归。竹篓里除了新购的丝线、糖画模具,还藏着一小包醉梦红偷偷买下的桂花蜜。她踮着脚走在青石板路上,红衣下摆扫过路边野草,惊起几只粉蝶。
“广坪,我们绕去荷塘看看吧?”醉梦红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今晚有萤火虫。”不等冯广坪回答,她已拉着他拐进一条小径。暮色中的荷塘笼着层薄雾,残阳将最后一缕金光洒在莲叶上,粉白莲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醉梦红松开手,赤足踩进湿润的泥土里,像只撒欢的小猫。她跑到莲池边,弯腰去够水面的浮萍,红衣险些沾到池水。“快看!”她突然直起身,掌心托着只翠绿色的青蛙,“小绿又长胖了。”说着轻轻将青蛙放回水中,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裙摆。
冯广坪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放下竹篓,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还剩半块桂花糖糕,你不是惦记着?”醉梦红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她咬下一口糖糕,突然凑近冯广坪,嘴角沾着糖屑:“你也吃。”
两人坐在池边的老柳树下分食糖糕,晚风送来阵阵荷香。醉梦红靠在冯广坪肩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广坪,你说...我们以后也能这样一直待在一起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安。冯广坪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她发烫的耳尖:“当然,等攒够了钱,我们就在这荷塘边盖间小屋。”
话音未落,成群的萤火虫从芦苇丛中飞起,点点绿光在暮色中闪烁。醉梦红兴奋地跳起来,追着萤火虫跑,红衣在夜色中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她伸手去捉,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急得直跺脚。冯广坪笑着跟在她身后,看准时机,轻轻拢住一只萤火虫,放到她掌心。
“哇!”醉梦红屏住呼吸,看着掌心里的微光,“像星星掉进手里了。”她转头看向冯广坪,眼中映着萤火虫的光,“广坪,你比星星还好看。”说完,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转身又去追萤火虫,留下冯广坪站在原地,耳尖通红,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夜色愈深,荷塘边的蛙鸣渐次响起。醉梦红忽然想起什么,从裙摆暗袋里摸出白天买的桂花蜜,狡黠地晃了晃:“广坪,我们偷偷做宵夜!”不等他回应,便拽着人往醉府后厨跑,发间银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枭。
后厨灶火未熄,映得醉梦红的红衣似要燃烧起来。她踮脚取下陶罐,往铜锅里倒了半瓢清水,又将白天磨好的莲子粉缓缓筛入,手腕翻转间,乳白的羹汤泛起细腻的涟漪。冯广坪倚着门框看她,见她沾着面粉的鼻尖微微皱起,耳尖因专注而发红,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醉梦红转头瞪他,手里木勺却舀起一勺羹汤,“尝尝火候。”冯广坪俯身时,她突然把木勺转向自己唇边,舌尖飞快舔过,又狡黠地眨眨眼:“太烫了,要吹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拂过羹汤表面,荡开细碎的波纹。
正闹着,厨房木门突然被撞开。八妹醉梦熙挎着酒葫芦闯进来,白色劲装还沾着市集带回的尘土:“好啊五姐!偷吃独食!”她抽开葫芦塞猛灌一口,突然盯着铜锅眼睛发亮,“这羹汤加些烈酒,肯定比什么莲子暗器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