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姜溯举起瓶子晃了晃,里面传来沙沙的颗粒声,“该不会是那老蜈蚣精……”
“当心是毒药!”栖鹤捂着衣摆,迈着小碎步向姜溯走去,生怕一不小心动作太大会漏出自己的皮肉,中途还差点被自己绊倒。
“那老妖怪临走前还顺走我一条裤子,能安什么好心?”
陆沉舟从姜溯手中接过瓷瓶,指腹摩挲过瓶身某处,那里刻着个极小的鸟状图案,正是霍家的图腾。
霍家信仰杜鹃鸟,于是便将杜鹃鸟当做霍家的图腾。
他拔开瓶塞闻了闻,眉头突然一跳:“是龙血藤的味道。”
“师尊,您让我看看!”叶临川顶着一头香灰挤过来,鼻尖几乎要戳进瓶口,“《百草经》上说,龙血藤专克噬灵虫……等等!”
他突然捂住鼻子倒退三步,“怎么还有股臭味?”
众人闻言齐齐后仰。
阮筝捏着鼻子用银簪挑出点粉末,突然“噗嗤”笑出声:“应该是瓶子上的味道,这药味里只有苦味。”
“应该是那老蜈蚣精打喷嚏时,蜕下的甲壳里藏着这瓶药,又被姜师妹的雄黄粉熏了个透,竟变成了臭味。”
陆沉舟听到这里,嘴角抽了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这应该就是噬灵虫之毒的解药,先给那人试试。”
陆沉舟突然看向庙角方向,那里蜷缩着那只半妖。
半妖的身体愈合能力很强,经过昨晚医修的救治和一晚上的恢复时间,邬景和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身体里的造血干细胞也在飞快的工作,只是噬灵虫的毒仍旧侵蚀着他的经脉。
邬景和的耳朵警惕地竖起:“你们要拿我试毒?”他的声音依旧非常虚弱,有些有气无力的。
姜溯惊讶地看向他,“你醒了啊!”
她拿着那瓶解药向邬景和走去。
邬景和见状手撑地面想站起身来,身体却像一团棉花一样软弱无力,只好作罢!
姜溯蹲下来与他平视,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他,“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救了你,你应该还待着那个地牢里,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帮我试解药,不然的话……”
说道这里,姜溯实在是憋不住了,自己先笑场了,她回头看向陆沉舟问道:“怎么样?我刚才演恶人演的还挺像吧!”
陆沉舟抱臂站在原地回道:“真正的恶人应该是直接捏着他的嘴喂解药,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姜溯笑道:“那师尊来演示一下,真正的恶人是什么样的?”
邬景和这下明白了,自己竟然成了他们play中的一环,但他也明白,他们与他非亲非故的,能救他出来已属不易,如果这瓶解药是真的,那么他的噬灵虫之毒也就解了,如果这瓶解药是假的,他也算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他二话不说,接过姜溯手中的药瓶,倒了点在自己手中,将信将疑地舔了舔,整张脸突然皱成了包子:“呕……这味道简直比霍家的馊饭还难吃!”
但片刻后,他手腕上的紫黑纹路竟然真的开始消退。
众人屏息等待,直到邬景和突然放了个响屁,一下子蹦起来三尺高:“不疼了!就是肚子有点……”
他话没说完就窜向树林,身后传来姜溯的喊声:“记得带两片芭蕉叶回来!栖鹤大人现在还光着腿呢!”
“看来解药是真的。”陆沉舟倒出一些药粉在手心中,伸到姜溯面前,却被她一掌拍来。
姜溯对着陆沉舟翻了一个白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让我舔你的手心?”
陆沉舟一脸茫然,“这里荒郊野外的,又没有水,不然你想怎么吃?”
姜溯气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双手掐腰,头扭向一旁,“没有水你不会去找吗?让我一个姑娘家舔你的手心,你好意思吗?”
陆沉舟突然想到了别的解决方案,又方便又快速,“那不然,倒点药粉在你的手心里,你舔你自己的手心?”
姜溯又翻了他一个白眼,这个陆沉舟,以往都是她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他现在帮她找点水来怎么了?竟然敢让她吃干药粉,那药粉要是粘在她嘴唇上……这不是成心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真是一点都不在意细节!
姜溯正这样想着,叶临川突然就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她被栖鹤捏住鼻子将药粉灌下去,苦得她原地转了三圈,最后挂着泪花扑向门外去找水,一面走,一面说:“栖鹤!我记住你了!”
栖鹤笑着看向陆沉舟,眼中满是得意!
陆沉舟甩了栖鹤一个眼刀,也跟着姜溯追了出去!
叶临川边看《百草经》边嘀咕道:“所以……那老蜈蚣为什么要帮我们?”
阮筝也凑到叶临川旁边一起看《百草经》,“是啊!为什么要故意给我们解药呢?”
栖鹤一回头就看到两人看书看得十分入迷,头都要钻进书里去了。
恰巧此时,陆星野抱着断剑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一股闷气涌上心头,他不过是找个水拯救自己的青霜剑的功夫,自己的爱徒竟然和别的男人靠的这么近!
栖鹤见陆星野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一把将叶临川拽了过来,他拽着叶临川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了陆星野一眼,交代道:“我们去看看陆沉舟和姜小迟去哪了!”
栖鹤前脚刚迈出门槛,远处传来邬景和在树林里的喊声:“芭蕉叶找着了!但是不太够,只能做条裙子……”
栖鹤闻言,后脚一顿,没迈过去,一下被门槛给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