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内空荡荡的。
几人都沉默着。
太后转头看了眼谢渊,率先开口:“南斗,今日之事查的如何?”
她突然问出这话来,定国候看了她一眼,却并不出声。
那名侍女站在一旁如实禀道:“凶手已经抓住,是宫中一名洒扫侍女,她已经招了。”
“哦?”
太后讶异后撇了一眼谢渊,道:“如实说来。”
“这人前不久才进宫,从前是定国侯府内的婢女,因与侯府世子发生了些冲突,被买进宫中做侍女。”
南斗话中含义在场之人全都听懂了。
归染不禁看了看太后身边的侍女。
起了冲突?
这冲突恐怕不简单,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冷不丁,听到太后突然转头问道:“楚王妃,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她话语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归染,就连谢渊也都转头对着她,似乎在认真等待着她的回答。
归染心中叹息一声,恭敬如实道:“太后娘娘,臣妾见识浅薄,此事甚大,不敢擅自菲薄,一切全凭娘娘做主。”
太后一听,不禁抬眸瞧了她一眼,拿起手边茶杯轻抿了一口。
定国候站在那儿等的有些着急,却不敢显露出来,只得余光瞄了瞄那上首之人。
太后喝完手中那杯茶后,这才开口道:“定国候,你可听见了?”
定国候眼珠子转了转,这才上前一步,识趣地说道:“是微臣鲁莽,误会了楚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他恭敬弯腰对着谢渊作揖。
谢渊坐在轮椅上,手中摩挲着那白玉扳指,半晌没回应。
殿内又安静下来。
太后接过话来,道:“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场误会,楚王不满属实正常,可侯府世子之死也不是定国候所能接受的,楚王你......”
“烦请太后做主,将那名凶手判株连九族之罪并且当众斩杀,以告诫天下人,也好全了侯爷的丧子之痛!”
谢渊这话一出,也是给了定国候台阶。
太后顺势下了旨意,按照谢渊所说定了罪。
定国候见状,心中这才顺畅了些,事情解决后便告退出了宫。
谢渊待了片刻,也要离开,却被太后拦下。
她道:“楚王妃是第一次进宫,哀家也是第一次见着便喜欢的紧,听说你医术了得?”
归染朝着谢渊而来的脚步还未踏出,顿了顿,回道:“多谢太后夸赞,臣妾只是略懂皮毛,不值一提。”
太后一听,却只笑了笑,继续道:“楚王妃过于谦卑了,正巧这几日哀家浑身腰酸背疼,那御医开的药方子喝了也不见管用,你今日便留在宫中帮哀家瞧瞧?”
她这话说的虽句句在征求归染意见,语气里却暗含着不容忍拒绝的强硬,仿佛是命令。
归染眉心微蹙,为难起来。
她转头看了看谢渊,却见他坐在轮椅上没动,丝毫没有替她解围之意。
这人怎关键时刻便装聋作哑。
手心里的伤口这就不疼了?
太后见她犹豫,笑着看向谢渊,问道:“怎么?楚王如此离不了王妃?”
谢渊却突然勾唇一笑,手指把玩着的扳指被他放进掌心,轻松道:“怎会?王妃今日便留在宫中伺候太后罢。”
他说完便行了礼独自退出了大殿。
归染内心有些忐忑。
她看着那轮椅上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心中不知怎么惊慌起来。
“楚王妃?”
太后唤她。
归染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坐着的太后,抿唇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起身,随意道:“今日天儿好,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出了宣华殿,两人来到那御花园中。
归染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听着她道:“这御花园你是头一回来,恰是春日时节,这园中花开的很是娇艳。”
她停在一丛蔷薇树前,伸手轻轻触碰了下那枝丫上的欲开的花骨朵,又凑近闻了闻,脸上瞬间露出嫌恶之色,伸手用力将那花枝折断,语气里充满了嫌弃道:“在这满园中,蔷薇最是惹眼,却易招人嫉妒,哀家极为不喜。”
归染默不作声,心中却满是疑惑,见她脸上全是对那花的厌恶,而这园中却种满了蔷薇花。
“楚王妃喜好何花类?”
她不经意间问道。
归染并不隐瞒,张口便道:“蔷薇。”
“哦?”太后转头朝她看向,眼里露出些许讶异,道:“为何?”
归染如实道:“蔷薇虽娇艳却浑身带刺,叫人不敢轻易触碰。”
她这话里隐隐有挑衅之意,太后却并不在意。
她只淡淡地温和笑了笑:“没想到楚王妃是如此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