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说的轻巧,却径自往前走去。
归染无心留意那花花草草,只匆匆撇了几眼。
她方才说的话有些刻意,刻意地将太后那有些虚伪的动作摆在面前。
她心中陡然想起太后与谢渊之间表面平和实际对立的关系。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
出了御花园,又随太后来到了雍容宫。
归染坐在那正对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着。
上首的太后方才吩咐了御医过来。
待御医来到,才吩咐道:“今日便由楚王妃替哀家诊脉,你在旁看着便是。”
太后说的轻巧,那张御医却悄无声息抬眸看了眼归染。
归染得了命令,不得不起身,走近略表歉意道:“辛苦张御医,若是归染有做的不妥之处,还请您指点。”
她说的谦虚,张御医这才轻点了点头。
归染上前拿过诊脉坐在太后身旁,将她手垫在诊脉上,仔细把着脉,面部不敢露出其余表情。
她默默把着。
片刻,这才开口:“娘娘您近来可否失眠多梦?”
太后略微点头:“嗯,平日总觉得困乏。”
归染见她眼下有些青色,指甲上黯淡无光,嘴唇又红润,便知这是肝阴虚心火旺的症状。
她不敢轻易开口,余光瞥向一旁的张御医,见他面上没什么情绪,便大胆开口道:“娘娘只是阴虚火旺之症,稍微调理调理便无碍。”
归染暗自做了决定。
那张御医却皱眉道:“王妃娘娘所说在理,只是除了这些,可还有其它?”
归染一听,却眼神垂下来,道:“臣妾医术浅薄,只略懂浅显,诊不出娘娘还有何症状,还请张御医明示。”
她话语说的诚恳。
张御医却连连点头,这才笑了笑道:“王妃娘娘过于谦虚,放眼整个大宛,您的医术也能排在前几名。”
他边说边拿过手中药箱,从中取出一颗药丸,道:“这药丸是太后娘娘每日需服用的,王妃娘娘您可知这其中所用药材?”
归染见他那颇为得意洋洋的神色,嘴角不禁向下压了压,从他手中拿过药丸来,凑近嗅了嗅。
皱着眉半响不说话。
太后撑着头见状,慵懒地问:“王妃,这药丸如何?”
归染这才将药丸递给张御医,蹙眉道:“这药丸散发着香甜气息,却又不是蜂蜜香味,想必御医用的药材是极好的,只是臣妾实在不知这到底用的是何药材。”
她眼眸黯淡下去,略低了低头,似有些沮丧。
张御医却笑了笑,连忙顺口接道:“这药丸用了二十味上好良药,只需服用三十二个疗程,太后娘娘便可恢复往日神色,永驻容颜。”
他有些兴奋,又连忙将手中那装着药丸的盒子打开双手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服下一颗。
这时却突然从窗边吹来一阵风,归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太后却转过头来,不经意看了看她,问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归染此时有些困倦,不经意地“嗯”了一声。
“正巧太医在这儿,便让他瞧瞧。”
她轻声吩咐道。
张御医将手中药箱收拾好,乍一听得这话,略微顿了顿,诧异地看了眼归染。
他随即便又将那合上的药箱展开,道:“王妃,请坐。”
归染心中也是诧异不已,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
她坐在那椅子上,任由那张御医把着脉。
归染不动声色,见他时而皱眉时而轻微叹气,半响不说话。
待她收回手。
太后这才开了口:“王妃身子如何?”
张御医收起药箱,犹犹豫豫地道:“禀太后,从脉象上来看,王妃娘娘的脉搏虚浮无力,应是气血不足之症,虽不是何重症,但若是不加以调理,往后气血亏空再想补救便于事无补了。”
“嗯,”太后听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问:“那该如何调理?”
归染此时低着头,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却并不着急出声。
“待微臣写下药方,只需每日膳后半个时辰之内服用即可。”
他说着便迅速展开纸笔写下药方,呈上却给太后过目。
待太后看完,归染这才接过药方略微瞧上一眼之后递给他,笑了笑道:“有劳张御医。”
在雍容宫中多待了一个时辰,本想着太后能放自己出宫。
她却突然头疼欲裂,来不及多说便躺在榻上由着张御医诊治,顾不上归染。
归染站在一旁等候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