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想问上官玗琪,那两个是什么人。
上官玗琪已然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是,就算还有救,也不能让你回去再冒险。”
按照她们出来时的火势,此刻那里怕已是一片焦炭,若有活人也该是尸骨无存。
阿秋听得她语气沉重,不由得问道:“他们是……”
一道熟悉的清丽柔美的声音,冷冷传入二人耳中,道:“他们在这里。”
阿秋和上官玗琪听得这个声音,都是剧震,阿秋险些从墙头跌下来,连忙深呼吸,稳住身形。
来者正是赵灵应,但见她花容俏丽冰冷,额上头上发髻散乱,且发丝还带着水珠粘在额角,再细看她身上,亦可发觉她一身黄衫业已湿透,衣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就仿佛刚被人拿一桶水自顶浇下,淋得直如落汤鸡一般。
她此刻手中,一手提着一个人,看情形这两人均已昏迷过去,黑发披散,辨不清面目。但即便从身形上,亦勉强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上官玗琪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竟然还能拱手道:“多谢昭容,不顾生死地救他们二人出来。”
阿秋心知肚明,赵灵应这是常年打雁,却被雁儿啄了眼睛。怎料到这一把这么聪明的火,却要累到她自己闯入掖庭里去救人。
赵灵应冷冰冰地道:“我是根本忘记了还有这二人。”像是答阿秋心中疑问。
这二人看来固然重要,却远没有上官玗琪重要,故此赵灵应直到放火完毕,才忽然想起来有这二人,料得阿秋不会有功夫注意,狱卒亦不会冒生命危险去救,故只好亲自出手。
阿秋现时顾不得问这二人是谁,只得征询两人意见道:“我们此刻该去哪里?”
上官玗琪目前尚算是带罪之身,阿秋也算半个钦犯。剩下那两个虽不知是什么人,但也总归是犯人。这般深更半夜在宫中疾行,若遇上司空照就麻烦了。若去别的地方,阿秋想得到的只有棠梨乐府,又怕事发连累了舞部的姐妹和孙内人他们。
赵灵应冷哼道:“除了栖梧宫,别处都不能。那里是废地禁地,等闲不会有人去。”
阿秋张大嘴巴片刻,显是想起褚元一还在那里镇守,上官玗琪被捕入掖庭的罪名正是私闯栖梧禁地。
赵灵应冷道:“褚元一有什么了不起,我顺手便可以收拾掉她。现在陛下在病中,岚修姐在禁足,谁能管得到我们在栖梧做什么?”
阿秋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哪知赵灵应又竟是这般任性而行的?
但见赵灵应已拎起地上二人,头也不回地向栖梧宫方向掠去,她亦只得背起上官玗琪跟来。
果然才推开栖梧大门,便听得里面褚元一暴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
但她一句话还未说完,赵灵应已然扬手,一蓬银针飞出,褚元一一声不吭向后即倒,再无半点声音。
阿秋没料到赵灵应身为前飞凤四卫之一的大内高手,竟对褚元一用毒,想要制止已是来不及,忙上前蹲下身去看,却见躺在庭院地下的褚元一双目紧闭,呼吸心跳尽皆正常,只如睡去。
赵灵应冷然道:“那针上只有迷药而无毒药,她死不了的。你还真是每个人的死活都关心。”
阿秋哑然,心想赵灵应这倒是误会了,她并没有那般烂好人,褚元一之于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而是曾经教授过她风雷掌,待她亦极为疼爱的长辈。
赵灵应却似背后生了眼睛,道:“阿秋你是否在腹诽,我堂堂兰台令史竟然对一个武林前辈用毒?”
阿秋哪里敢承认,只能陪笑道:“阿秋不敢。就是……觉得昭容身上各种玩意儿,实在出奇制胜。”
一位宫廷女官,身上又是金簪又是火折子又是毒针,这行头也不比一个江洋大盗少了。
赵灵应冷道:“所以我说你们才是傻子。这褚元一心智不全,你们就是与她打上一百架,下次来她亦不会长记性的,与她讲江湖规矩又有何用,捡最省力的方式放倒,节约时间气力干自己的事,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