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伊然从睡梦中缓缓醒来。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斜斜洒在她的床边,空气中漂浮着昨夜残留的洗发水清香,混着微尘在光柱中安静地跳舞。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她微微起伏的呼吸,她能听到窗外隐约的鸟鸣,以及枕边闹钟规律的滴答声,像是这个早晨在轻声细语地提醒她:假期快要结束了。
她缓缓睁开眼,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振翅般带着几分慵懒与柔软。吸入带着晨曦微凉气息的空气,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迷离地望向天花板,一股淡淡的不舍悄然浮现。
这短短几天假期,她和秦逸的关系仿佛在无声中慢慢发酵。那些并肩而行的画面、低声细语的瞬间,甚至只是一个安静对视的瞬间,都像是被阳光照亮的糖粒,甜得晶莹剔透。她在心里轻轻嘀咕:“要是假期能再长一点点就好了。”
她缓缓坐起身来,阳光在她的发丝间跳跃,映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晕。她伸了个懒腰,骨节轻轻拉伸时发出细微的噼啪轻响,像一场青春身体的温柔唤醒。薄被滑落到腰间,清晨微凉的空气轻轻拂过她裸露的手臂,也让她彻底清醒了些。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钟表滴答作响的声音。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假期作业和语文课本,像一排整装待发的提醒——该收心了。
伊然揉了揉眼睛,刚准备起身拿语文课本复习,目光却被书包旁的一个米色纸袋吸引住了。
她愣了一下,脑中顿时闪过什么,随即想起——那是昨晚秦逸送她回家时递过来的。回家太晚,她洗漱后直接倒头睡去,竟忘了拆开看。
她抱着几分好奇和一种藏不住的悸动,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指尖拂过熟悉的边缘,轻轻抽出那被保护得妥帖的画框。
那一瞬,时间像被轻轻摁下了暂停键。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前逐渐清晰的,是那幅她昨晚在秦逸房间里见过的——《但愿人长久》,墨色深沉,在微黄的宣纸上,笔画瘦硬锋利,气韵却潇洒飘逸。
她怔怔地望着那幅字,像是望进了某段无声的心事里,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节奏失控,连指尖都在轻轻发颤。
“他……把它送给我了?”她轻声呢喃,声音小得几乎要被空气融化。
下一秒,她猛地跳起来冲向床头,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指尖颤颤巍巍地拨出那个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刚响了两声便被接起,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而来,低哑温柔,“起床了?睡得好吗?”
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几乎脱口而出:“那幅字!那幅字怎么会在我这里?!”
秦逸沉默了一瞬,然后笑了,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宠溺:“你昨天一副想占为己有的样子,就……满足你了。”
他语气不紧不慢,却低沉得像把火苗,轻轻点在她心头,让她脸颊发烫。
“所以是……真的送给我了?”她的声音低得像在撒娇,又像是在确认一场心动的奇迹,眼眶不知为何微微发热。
“嗯。”他只应了一声,那轻轻的鼻音却像在她耳边落下了一整片温柔。
“谢谢你!我……我好开心!”她声音一高,像是终于憋不住,脸颊迅速升温,心跳快得仿佛要飞出胸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脚尖无意识在地板上画着圈,像在跳只有自己知道的华尔兹。
挂掉电话后,她抱着那幅字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像个藏不住秘密的小女孩,一会儿踮脚比划床头,一会儿靠近书桌观察角度,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放这里会不会太晒了……那边又太暗了……”
她眉宇间写满甜蜜的烦恼,动作轻盈得像跳舞,眼睛里盛满了光。
最终,她把那幅《但愿人长久》小心翼翼地挂在床头正上方的墙面上。指尖拂过冰凉的玻璃表面,感受着下方字迹的风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字面上,也洒在她仰望的眼睛里。
那是秦逸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也是她少女心事中,最特别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