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树嘴角僵硬如石膏,连个弧度都扯不起来,干脆放弃了表情,晃了晃手机:“既然我想要的已经拿到,就不打扰了。景先生自个儿慢慢品吧。”
说完,他便收了手机,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住了。
“阿…阿宴,你回来了啊。”
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敞开的门边,双手抱臂,面色沉郁。
小指上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刚给景让买回来的感冒冲剂。
祁宴微抬下巴,泄露的目光中,对这个无理闯入他领地的Omega充满了厌恶。
“说说,”他一出声,恐怖又震慑的气场把周遭的空气都压安静了几分,“拿到了什么想要的?”
宋玉树气势瞬间没了,小脸煞白,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两下:“没,没什么。”
“是吗。”他偏头,目光越过这个遮挡,直直看向慢悠悠喝茶的景让,“小景,你来说。”
说完他又轻蹙眉头:“茶可能有点凉了,待会儿我重新给你泡。”
景让顿了一下,乖乖放下茶杯。
但身子一步未挪,大有一副看戏的姿态。
“哦,宋先生来给你送杀青礼物,你不在,他直接进来了。”他语气淡淡,“然后在我们的房间,录了一点私人视频,觉得自己发现了秘密。”
他没直截了当“告状”,但所谓的秘密,祁宴一点就透。
他反手将门一摔,门撞在锁上发出巨大的砰声,连景让都被吓了一跳。
“帮我把礼物提过来。”祁宴冲景让的方向伸出手。
景让铁了心不参与,正想端着脾气让他自己过来拿——
祁宴:“老婆。”
景让宛如被裸着的电线嘎了,瞬间弹起来,将礼物一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人就已经把礼物袋子交他手上了,甚至还把冲剂顺手拿回来了。
什么啊?!救命!!
突然叫他老婆干嘛?!
然而祁宴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样的叫法已经融入他们的早晚安里。
他将袋子朝宋玉树手上塞,宋玉树不接,他直接放他脚边。
“宋玉树,上次杀青我明确告诉过你,不需要给我送礼物,未来只在工作场合见面。你就算听不进去,也麻烦别找我的家人,他什么也没做,无端承受你的恶意。”
祁宴语气停顿一瞬,竖起一根手指头,“单凭这一点,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嘶……
景让在旁边听着都不由自主感到胆寒。
这种寒意完全是叫嚣的信息素压制带来的。
宋玉树直接哭了,声音压抑着绝望的低吼:“祁宴,喜欢你就不配有人权是吗?就应该被你践踏是吗?为什么你宁愿帮着一个假的结婚对象,也不愿意低头看看真心对你好的人?”
“你错了。”祁宴连语气都没有变,“你有没有人权,被不被践踏,取决于你自己。也取决于你自己干的事。”
“至于我和他是不是假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祁宴看了景让一眼,可爱的小狐狸眼睛水汪汪的,丝毫没察觉自己此刻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心。
他回过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非法闯入他人私人空间这件事情,”祁宴后退一步,将门打开,“你自己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被追责。”
他没明说,也没有强硬地对他提出任何要求。
但三个人都知道,只有一条路,就是把手机里这条视频捂死了。
宋玉树此刻真该感谢这条原本用于威胁人的视频,变成了自己的保命符。
宋玉树一言未发,提着礼物仓皇逃出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回归两个人。
“那个,你…”
景让刚开了个口,就见祁宴快步走到窗边,刷地将白纱窗帘一拉,将所有的窗户都推开了,还探出头去深呼吸了几口。
窗外的热气顶着温差疯狂朝房间里灌,下过雨的土腥气也跟着钻进来,很不舒服。
“你干嘛?有蚊子!”景让不解地站起来。
“通下气,房间太臭了。”祁宴额角有汗,靠在窗棱边,“以后坚决不要让人进我们的房间,不管是谁。不想闻到别人的味道。”
景让:“……”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祁宴不喜欢与人接触的“传闻”。
可是……为什么会说臭?
他悄悄用力嗅了嗅。
空气中只有三种味道,都是他们三个的信息素。宋玉树的信息素是橙叶味,微苦,但整体是一种很好闻的清香,亲和度很高,连景让都讨厌不起来。
景让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试探着问:“现在房间里是什么臭味?”
祁宴琢磨片刻:“在30度的天里放了十天的蓝纹奶酪味。”
景让:“???”
他朝前一步:“那你说一下……我是什么味道?”
祁宴没动,幽暗的眸子却扫过他柔软的发丝。
有风从窗外吹来,撩起白色的纱帘,从祁宴泛着薄汗的手臂上轻柔拂过。
半晌,他啧了一声,语气慵懒诱哄:“再过来点。”
景让乖乖地又靠近了一点,再走四步就能和他足尖相抵。
祁宴单手插着兜,上身向前倾,凑近他。看起来像是埋进了他的颈窝。
景让后知后觉他们现在的动作,有点太亲密了,温度骤升,信息素浓度也加深了一点。
祁宴喉结微动,唇峰与他的耳发相触。
“怎么说呢……”
他声音像是刚被浇熄的烈日:“想为被淋湿的小栀子花撑好伞,再小心带回家,养在我的温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