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溪和陈愿认识了五年,许是相见恨晚,彼此的感情家世全一股脑的分享,也算是报团取暖。
两人彼此的初恋除了没亲眼见过,在心里早有了立体形象。
果不其然那边语气顿了下,再开口时染上一层担忧:
“他找你了?”
“嗯。”应溪点头,空气刘海遮住了茫然神色。
“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想到昨天孙最把她堵在浴室里,近在咫尺的距离,温热呼吸相互碰撞差点冲破两人不该有的关系。
陈愿年长应溪几岁,对男女之事有经验许多,第一句就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要和他复合吗?”
“不。”应溪斩钉截铁,“我只是很难受。”
她垂下头两侧的头发遮住脸,语气低迷:“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与我相处。”
*
沙漠里的人们热情似火,知道她们是来帮助大家脱贫致富后更是想法设法的招待。
巴图尔作为当地首富的独子,自然首当其冲。
“应老师,我阿妹最近想念你,有空的话去家里一趟?”
巴图尔普通话不太好,自出生便在新疆周旋,毕业后也留在家乡帮衬。
当地居民受教育率低,高精尖的技术活干不了,如果没有巴图尔为他们提供岗位,大家的生活水平可能连温饱都没有。
他送来了草莓,自家大棚种植,纯绿色食品,应溪边吃着,边和大家分享。
听见他的请求想都没想就答应:“正好我要去检查一下她的课业。”
许是天高皇帝远,在陌生地方人总容易放开自己,应溪的性子比以往开朗许多。
乖乖女还是乖乖女,穿着打扮举止言谈如往常一样,变得只是展露的性子。
两人谈的正欢,古丽从门外进来,脱下头巾,招呼身后的人落座。
“孙老板,坐这儿。”
男人挺高的大个子,还是一身西服,发型也搭理的一丝不苟,女大十八变,男大十八也得变。
孙最的眉眼里多了沉稳。
“多谢。”这地方条件一般,古丽搬来的凳子是农村大席那种红色塑料凳,便宜又好用,志愿队进了好多个。
这会儿他坐在上面,曲着长腿,大红色与高贵典雅的黑色西装相撞,多了些滑稽。
“装货。”巴图尔看着孙最,突然冒了一句。
他没收声,一张口所有人都看过来。
这可把旁边的应溪吓了一跳,赶忙捂住他的嘴示意收敛一点。
谁知道对方会错意,挣脱开后顶着毛茸茸的单纯眼睛看向孙最:
“不是你刚刚和我讲的歇后语吗?”
“沙漠里穿西装——装货。”
眼看正主询问的视线压过来,应溪讪讪一笑,心里改了后半句。
沙漠里穿西装——装傻。
古丽对她们年轻人的打打闹闹不感兴趣,一头蛋卷发偶尔晃动,与应溪耳语:
“他要加入志愿队,咱拒绝不了,你要不想见就躲着点。”
闻言,应溪的双眸骤然缩了下,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宁了宁心神,她忽视着从身后投来的强烈视线,点头:“我知道了。”
正值晌午,大家忙活了一早上,肚子开始咕咕响嚷嚷着要去吃饭。
巴图尔率先攒局,话是对大家说的,眼神是看向应溪的:
“要不要去我家的饭店,刚来的新鲜羊排。”
有人请客自然是好,古丽应下,扯了扯应溪的衣裳,说着朋友间的悄悄话:
“我觉得这小子不错,你不试试?”
好巧不巧孙最就坐在她们身后,把古丽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本放松的肩颈一瞬间僵直。
“带我一个。”在应溪要答应之前,孙最举手。
他的身份全县城都知晓,巴图尔敬佩有大爱之人,自然同意。
这顿饭是应溪吃过最无语的一顿。
孙最挤掉古丽,插到她和巴图尔中间,水一口没喝饭一口没吃像个绝望的老鸨推销菜品。
期间但凡巴图尔想与应溪搭话,都被夹菜打断。
应溪静静看着他发癫,从始至终没有做出过任何举动。
本来她就在想怎么拒绝巴图尔的好意,有了孙最倒是不再费心。
除了感情上清净,应溪的志愿工作也变得轻松许多。
塔克拉玛干锁边工程有三种方式,设置光伏板,种植草方格或者耐旱植物。
根据不同地形坡度因地制宜。
孙最捐献了一大笔钱,应溪听古丽说过一嘴,至少千万起步。
有了资金工程也有了雇佣劳动力和购买光伏设备的能力,直接把志愿队“赶下岗”。
“我是真心觉得他不错。”古丽又靠过来,与应溪一同注视远处和规划师交谈的孙最。
成熟,沉稳以及认真的。
她面无表情斜了一眼旁边:“你上次还说巴图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