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改的。”

“知道改就成，改得越快越好。”方舜玉放下卷宗，直起身子，开始说起了今日的正题，“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周清瀚的事情。”

周清瀚先前为官数年，其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复官能帮上不少忙。江游川向来不在乎那些虚名，只盼着能查明更多真相，至于其他方面并没有想太多。

“周大人回来是好事，师父放心，我并没有旁的想法。”

“为师了解你，自是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只是倘若周清瀚当真破了案，你或许要承受一些非议。”

“我知道您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周大人一举弄清了案件真相，旁人会觉得是我无能。”江游川坦然地说，“可如果周大人真的很快破案，那这些话也没什么不对，确实是我技不如人，那也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在这些大是大非之前，江游川一直都很能拎得清。

方舜玉颇为欣慰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样也好，你就能和我们一起全力研究木家和何家的事情了。”

梁涯的事情虽然极有可能和这两件事有关系，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方舜玉和石泰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这两件案子上。

他朝江游川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将目前的进度同江游川一一说明，随后又下达了几条新的命令。

江游川心领神会，立刻应了下来。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方舜玉又叫住了他。

“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派去守梁秀的人被周清瀚撤回来了，他说他要亲自问梁秀一些事情。”

“问梁秀？”江游川眯了眯眼，“梁秀才醒，眼下还浑浑噩噩的，他能问出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他应当有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去吧。正好你的人被撤下来了，还能给你帮帮忙，也算是个好事。”方舜玉淡然地说。

江游川微微启唇，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还是被他憋了回去。他点点头，道了声好，紧跟着便退出了方舜玉的视野。

待他走远后，方舜玉从桌上的那些卷宗下面摸索了许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压在最底下的书卷拿了出来。他展开那书卷，对着上边的文字打量了许久，长叹一声浊气。

他唤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面色严肃地吩咐道：“帮我把石泰叫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是。”

***

上京城东，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正被一群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周清瀚将手背在身后，在客栈小二的引荐下走向了角落里头的一间客房。

“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头了。”小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大人。

“好，辛苦你了，忙去吧。”周清瀚朝小二笑了笑，轻声道。

从长相上来看，周清瀚算不上俊美，可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整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少有的书卷气。

他的嘴角一直有意无意地挂着几分笑意，整个人气质柔和，温润如玉，旁人总说比起江游川，周清瀚简直是世间最亲和的一个人了。

可不知怎的，小二总觉得周清瀚不似表面上那样温文尔雅。

见周清瀚松口，小二立刻应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不愿在周清瀚跟前久待，生怕染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梁秀的房门没有锁，周清瀚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梁秀正躺在床上。

她是醒着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什么神采，直勾勾地盯着屋顶，就算听到有人进屋的声响也没有什么反应。

自从上次她自尽失败后，大理寺的人就将她秘密看护了起来。阿涟雇了一个女子前来照看她的饮食起居，所以房间内还算整洁，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

周清瀚信步上前，走到了床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发觉有人来了，梁秀并没有太惊讶，她瞧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给收了回去，把双眼给闭了起来，似乎不太想面对。

周清瀚并没有急着问她话，而是环顾了一圈周遭的环境。

床头的柜子上，一只瓷罐正摆在上边。周清瀚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弄清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怎知一旁的梁秀突然惊起，失声叫道：“别碰它！！！”